眼。一
身松花色的長袍顯得他越發清濯高瘦,看手邊的茶盞有些空了轉身便給他沏好一盞獅峰龍井遞了過去:“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皇帝沒有抬頭,而是把手邊一本奏本扔到她手邊:“你自己看。”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后妃不得干預政事是祖宗家法。入宮以來,凡是涉及到朝中政事的她從不插一句嘴。即使皇帝常讓她伺候批本 也常跟她說一些事情,從不會細問打聽這些事情。明知道自家一干人全在這個圈子裡面,跑也跑不掉。凡是能夠逃脫的時候,都盡力把自 己排斥在這些事情以外。遲疑了一下:“臣妾不能看奏本,祖宗家法不能違背。”
“朕不知道什麼是祖宗家法?讓你看你就看。”龍瑄炙拿起茶喝了一口,很快放下。
看樣子推脫不掉了,拿起上等貢宣寫就的奏本一目十行地看起來。每多看一個字,心就往下沉一些。還未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二哥怎
麼會生就謀反之心。就他那個跳蕩不羈的性子,還會做這種事兒?再高的官職也比不了他酒窖中的美酒,至於別的還能有什麼?你要他做 皇帝,不如拿把刀把他殺了來得乾淨。現如今又和龍瑄蕤牽扯不清,越發不會有這種心思。
若是換做大哥,或許還有可能。畢竟大哥在官場中游刃有餘多年,多少人巴結不上父親而去撞大哥的金鐘還是常有的事情。也就保不齊 巴結他的人會有良莠不齊的心思,這些攛掇的人就該死。說到謀逆二字,這兩個哥哥只怕也真沒想過。加之上次與父親一番長談,只怕父 親會把兩個哥哥壓得很緊。
雖說龍瑄蕤在京中二哥必定也沒有回北疆,這也不能說是二哥為了糾結軍馬蠢蠢欲動吧。龍瑄蕤身為藩王還有可能生出什麼二心,只是
這二哥就萬萬是不可能了。不過這兩個人在一起,卻絕不可能做出此等事體來。
前後想了一番:“皇上息怒。”
“好啊,這倒是一件好事。”龍瑄炙冷森道:”這麼些人都看上這九龍寶座了,朕是不是該讓這些人都上來試試有好?且不說別人,就是你 們家也是有了不少了。這按民間的說法,該叫做郎舅至親的。是不是?”
樂暉盈默然不語,這種事能說什麼。去辯解說並無此事?方道是無風不起浪,這沒這檔子事,別人會往你身上栽贓?皇帝嘴邊上的話,
何必去自討沒趣。
“若是朕賓了天,龍濬焱年幼。這兩個舅舅與你交接之下,做出這種事,朕心裡倒是能夠過得去。朕還活得好好的,就有人急不可耐
地要做曹操。真當朕是漢獻帝!”龍喧炙性情陰鷙,平素話語不多。不少朝中大臣,只要不是近臣都很難了解這位天子其實是個口齒敏捷的
人,不發脾氣便罷。一旦挖苦起人來,無話不帶刺。說出的話往往讓人咋聽之下會有自盡的心思,且不說樂暉盈知道他性情如此。就是從 前在家聽父親說這些話也聽熟稔了。
故而當皇帝說出這些話時,她一語不發只是站在原處動也不動。眼觀鼻鼻觀心,聽著他發脾氣。
“怎麼,朕說錯了?”看她一語不發,龍瑄炙把手裡的筆用力擱在筆架上:“這等事,不用朕說,一旦有了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朕是發
作還是不發作?”
“若是屬實,就該發落。”盛怒的臉就在眼前,看這樣子明顯是氣得不輕:“謀逆之罪,當誅九族。確有其事的話,臣妾也是當誅之列。”
第三章 貶居冷宮13下
龍瑄炙冷笑:“你少拿這話堵朕的嘴,誅九族,朕也是你家九族之列。這麼一繞就把朕也給繞了進去,然後不了了之?這種話,朕聽得多 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是啊,你父親是朕的太傅;你是皇后,你兩個哥哥那就不必提了。用你父親的話說,這滿朝文武連著朕在內哪一 個不是他手裡爬出來的!如今可好,連朕的獨子都是你生的。打斷骨頭連著筋,朕跟你們家連著的可不只是筋了。倒成了一榮俱榮一損
俱損了!”
“這門親事不是臣妾要攀的。”為了你,我們家已經退得夠多了。你傷我倒也罷了,是我心甘情願這樣子的。一旦禍及父兄就不是這般容 易了,何況自父親而下哪一個不是為了你跟你的江山。
”不是你要攀的,是朕一定要給你的。是朕奉著天地祖宗之命,把你迎進這乾靖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朕強加在你身上的,是不是?”龍 瑄炙反問:“倒是依仗著朕事事寵你,你們家就越發恃寵而驕了。”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