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數十年,近來雖不見她再多施辣手,不知怎地,眾人心中還是有些兒顧忌。縱如此,背地裡也沒少有人嘀咕。那是整個天下啊!家中子弟但有一個僥倖中了,提攜著全家不用為錢財發愁了,閨女也不用嫁商人了,多好!
市井之中嘴巴更毒,不知怎地、也不知自何處便說出許多歌謠來,傳得最廣的還要數:“天子不決事,陳氏決天子。”不消數日,便傳得人盡皆知。
往常這等市井中言,官家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此番卻不同,幾乎是一聽到訊息,便有重臣求見。往常最好碎嘴的是御史,他們的訊息簡直比家中廚下常往外買菜的二大媽還要靈通,有事無事便要往四下探聽訊息,旁人不知的事他們先知、旁人未覺的事他們先覺。
這一回,竟是宰相比御史還要碎嘴,靳敏得了訊息便來報了官家。七哥事一出,靳敏心便不安,這七哥行事好沒計較!悔婚便是背信棄義,人品不好,與陳氏合作,與虎謀皮,是為不智。且,若存著利用陳氏而後有所圖謀的心思,便是城府極深。做臣子的,願意輔佐一個雄材大略的君主,卻不能伺候一個滿腹陰謀的主子。
靳敏手中捏著一把汗,暗道總是賭一把,贏了,不特有了好聲望,縱陳氏伏法,他也不消受牽連,輸了,不過是將原本不該得的再退回去,以往阿附外戚之名也可洗刷了。思及此,心志愈堅。
不料官家開口,卻不是說此事,只問靳敏先時議的繼嗣之人,可有結果。靳敏道:“前與宗正等翻檢籍簿,正在梳理。”官家便召諸相議事,梁宿等趕來時見靳敏已到,眼中不由疑惑。靳敏微一點頭,待諸人見禮畢,方輕聲慢語將自己方才所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