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縱容苛政酷吏……單這般聽來,也算得上個好皇帝。然他懦弱怕事、受制於外戚,做事拿不定個主意,誰個聲兒高他便聽誰個的。長此以往;整整三十年,能有個甚的好國家?不過因他沒個志氣,故爾有個錯事,他也沒本事將錯事做大而已。
先帝駕崩前,曾有近一年光景悉心“教導”九哥,教則教矣,導卻未必。教的全是為國之難,這也難那也難,國家白養的廢物越來越多、收上的稅越來越不夠花、加稅也越來越難。導的全是往一條路上走:能維持便不易,想變法難上加難,是自找麻煩,不若盡力維持,休要得罪人。
九哥卻不是先帝這般脾氣,雖說性子沉穩,談不上甚銳意進取,卻性情剛毅,看這些亂七八糟便不上眼,想著要“澄清”一下兒。想要做事,頂好是專心,休來個旁的事來與他分心。
若是敗了,九哥眼前便只有四個字——內外交困。這內外,並非家內家外,這則是國之內外。
朝廷也極重視這一仗,打得好了,自上至下也好在新君面前表一表功,打敗了,非特這一仗的錢要白花了,戰後與胡人的“賞賜”也不會少,更要添一種新愁。
關山之外,陳熙與胡人以命相搏。天朝原有防備不假,也暗中預備著明春反擊,那也是明春,不是今秋!胡人確是殺了天朝一個措手不及。好在天朝並非全無防備,守城本就是天朝強項,秋收一過,又有舊年積蓄,將城門一閉,足夠堅守了。只是羞成怒——原想趁著兩下盟誓麻痺了旁人,好撿個便宜,沒想到旁人也不傻,反手先往自己身上討便宜來了。
陳熙因著自家上下不爭氣,自己須得將這全家的氣都給爭了,是以有十分力氣也要拿出十二分來。
那頭虜主也是騎虎難下,天朝谷糧易儲存,北地近幾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