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道:“我是要緩口氣兒哩。”玉姐道:“娘這話說得又怪了,有甚急事逼得你這樣?”
秀英知碧桃是申氏的人,便先不說九哥之事,將錢氏說了出來:“前兩日義安侯那頭一個親戚到我那裡,我都不大記得她是誰個了,哪知她竟說了些要緊的事。娘娘猜,她說的是個甚?”
玉姐問道:“說的甚?”秀英道:“外頭有些個言語,說得不大好聽哩。”玉姐道:“沒頭沒腦,我們難道做錯過甚不成?”秀英道:“世人的嘴只要癢了,哪管你是不是曾做錯了。”碧桃見朵兒依舊木訥訥站著,只得自己插了個口兒:“夫人這般說,連我們都心急想知道了,外頭究竟說了甚哩?”
秀英道:“說咱是南蠻子哩。”碧桃是隨著申氏來的,申氏孃家也是南人,她姐姐大申氏原是吳王在東南任上時與兒子說的媳婦,這碧桃是大申氏陪房所出之女,自然也是南蠻子了。碧桃聽了便扭頭兒啐了一口:“呸!官家是天下人的官家,又不只是他們老侉的官家,難道南蠻子不上稅?倒礙了他們的眼了!”
卻將秀英說得笑了:“就是這個理兒。”玉姐道:“娘也說她說的在理,怎地性子又急來,大寒天的跑這一趟,白叫我擔心一回。”秀英道:“還有哩,說個甚的中宮不闊綽……”玉姐心裡有數兒,這原話必不是這般好聽,許還要說她窮酸小家子氣。朵兒忽地開口了:“娘娘那是會過日子,好過她們犯了傻氣好拿銀子扔水裡還聽不著一聲響兒。難怪兒孫都過得精窮。”
秀英道:“你甚時候學得這般伶俐嘴兒?”朵兒一張臉兒漲得通紅,又說不出話來了。玉姐道:“她也就好為我說兩句兒,旁的時候,針都扎不出個響兒哩。怪心疼人的。”秀英道:“你再說,她臉兒都紅了。”
玉姐便不拿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