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是我小瞧你,一個從小專注彈琴的尊貴少爺,身邊最多不過是些私房錢而已,雖毒卻昂貴過黃金珠寶的五石散若沒有財大氣粗的人一直給了你,你又如何能一直用著呢?你心太善,你讓她知道了你活著,她卻想你能幫她抓住更多她要的東西,可你身體又不好了。她怕你自此沒有了價值。
現在想來,那日死裡逃生出了皇宮,你若不去找你我的兩位母親,如今應該過的很是自由快活。
你看,最近你又為了我做了什麼讓我母親無法忍受的事,讓這王大人派了王嬤嬤今天拿了東西過來。她們都不怕拆穿地來提醒我、讓我不要相信你,讓我知道了你的“隱秘”,想我把你甩了。嗯,既然能拿出那怪人一樣的瓶子,那她們本來就是認識的。是不是當時想讓你配合那怪人做些什麼,而你卻沒做。你看,你又成了人家的棄子。
臨雲,這個世界裡不能相信女人。她們會騙,我也會,我也許還能做的比她們更好。等明天我便去找你的母親,我會對她說、我對她想要的東西來說很重要,而你對我也重要,哦,這一句不是騙她的,她便不能再這般肆無忌憚地對你了。
油燈漸漸滅了,兩個時辰亦過的飛快。我小心地自他身下慢慢挪了出來,再仔細地讓他翻身側臥。待退到門口,他閉攏的眼已開始微微顫動,忙走了出去,卻見門外月光下,一個背影正對著月亮舉起酒杯。
“言楷,”我關上背後的門,快步走了過去,“怎喝酒了?你還傷著。”猛地被他拉入了懷裡,帶著酒氣的唇已貼了過來,“夏兒……一起喝一杯,今晚的月亮很美……我看到它在飛……”
醉了?他就一直在外面喝酒?瞧一眼地上的餐盤,難怪讓他叫人送飯菜進來,卻一直沒送進來。
“你醉了,言楷。我們回房去。”我抬起他的手臂,將他扶在自己的肩膀上,“跟我回去。”我打算他若掙扎不願意,我就直接扛了他便走。可他卻安靜地伏在了我的肩頭,由著我將他帶著向內院走去。
“你決定了?”身上裝醉的這人在走到內院門口時終於不打算裝了。
“決定什麼?”我反問,他卻又不說什麼了。
“你還沒吃飯,裡面備著了。”說罷,他人已站直了,我肩上頓時一輕;“明日我便去南郊的山莊,看下那邊的賬目,來往不便、就先住那裡幾天。”
怎突然說要去南郊,“去幾天?”
“許久未去過了,三年的賬目大概要十天半個月的吧。”他的話裡帶著輕微的鼻音。
十天半個月,他就樣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和秦無傷完婚?我的腳步停了,“怎那麼久?我和你一同過去。”
“不必樂,這幾日夏兒定是忙碌,十日後又要啟程,我一人過去便足夠。”
我頓時一窒,“你忘了今天我讓你想的事?!為何要讓我一人留在此地;難道你真的願意我去與秦無傷成婚?!”
他側了臉,視線停留在空中的月亮上,“無傷他不過是為了同你成親才與你母親交往過密的,你達成他這心願,他只會向著你。”
他的話讓我如中悶雷,“什麼!你再說一遍!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他極慢地低下頭,眼眸裡閃著微光,“夏兒,你心裡想要做的事,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完成。”
“你……我心裡想要做什麼事?!我只想大家都能好好地活著、好好地過日子……”
“你不想受人掣肘、不想讓你身邊的人受人掣肘,就只能如此。”他用極快的語速打斷了我,手扶在我的腦後,“夏兒,我能帶你走,就們兩個。可是,這已經不是你現在想要的,你心裡還有其他的。”
我呆呆地看著月光下他憂傷的眼,喃喃地說:“我們、可以一起走。臨雲他也可以和我們一起走……”
“你知道,這不行的,至少現在做不到,我們不過七天的時間。”他輕搖著頭,將我的臉埋入他的胸口,“我想過了的,就這樣吧……明日我走,你不必管我。蕭相那邊,我會讓人跟你過去……現在,我們先去吃飯。”
我緊貼著他不願意鬆開,鼻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藥味。“言楷……可我不願意。我做不到為了利益而成親,我做不到對這些毫不在意。臨雲我沒辦法讓他走,可秦無傷他大可以有他的天地他的大事,何必讓他非牽扯了進來,讓你我之間再多一人。”
“……夏兒,”他的手撫過我的頭髮,將我橫抱了起來,“他早就牽扯了進來。……如果可以,我一定在你回尚書府的前一天晚上將你搶了走,讓你從此便只對著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