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念來聽下。”
“恩,”她翻開了冊子,聲音卻停了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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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去,卻見她手上捏著一紙硃砂,這樣的硃砂箋我只在準備大小姐婚事時見過。我搶了過來,果然……上面寫的、是生辰八字!
“黃金五百斤,春茗五十斤,如意六雙,玉璧九對,綾五十匹……
“別唸了!”我拍著桌子打斷了她。
這是在做什麼?!談婚論嫁雙方過彩禮麼?我和他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難道、是母親大人那邊為了敬國公的事應了他什麼?
“你且去外院看看,送禮的人走沒,沒走就先留一下。”
“哦,好。”步丫頭應聲向外走,卻又一下收了腿,“主子,宅子裡沒準備回禮的玉雁……”
我頓時氣道,“玉雁什麼!我沒說要收禮更沒說要回禮!”
人終是走了出去,屋子裡也靜了,隻身體裡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母親大人回來了,她給自己的女兒定親是天經地義,我若想不同意,怕是沒什麼機會給我,除非自己如那大小姐一般。只是,就我這樣子一個人想抗婚?利用沈言楷的人,我是想都不去想的,憑什麼王家的女兒不想結婚都與他有關?!
我繞著屋子踱著,想要琢磨出一個不靠他人的齊全法子來,卻見屋角一人高的大瓷瓶後閃出了一個人影……
我沒有失聲尖叫,只呆呆地看著他,直直地站在原地、再動彈不了。
是你麼?!皎如月光、讓周圍風景失色的男子?!
“臨雲……?”我輕輕地叫著,生怕眼前的不過是一陣雲煙,一不小心就會被風給趕散了去。
人影越走越近,我的心也越跳越快,直等他在面前站定,我的眼淚湧了出來。
“臨雲……真的是你!”我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他,鼻間傳來他如蘭般的氣息,“……你是暖的,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感謝老天,你終是好好的……”我語無倫次著。
淚被輕柔地擦去,我握住剛想從我臉上離開的手、卻發現觸到的是一條深而長的疤痕。
“怎麼了?這是怎麼的了?”我的聲音發著顫。擼開他的袖子,傷痕一直從手腕延了開去,直要把半個上身斜切了下來那樣。我膽戰心驚,不自覺手已探到他的胸前,“這裡可也傷到了?!”
“沒事……沒事的,都已好了。”他聲音低緩、握住我摸索著的手,臉貼上我的頭髮。
“是誰?究竟是誰這麼傷了你!是不是秦無傷?”
他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摟著我。
“不……!”我猛地想起這地方對他並不安全,“你不能在這裡,你快走,快走!”我推開了他急急地說著。
“於兮,別急,你聽我說,”他卻又一把拉回了我到他懷裡,“一起走,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去哪?”我疑惑地凝視著他。
“隨便去哪裡,我都跟著你。如今在都城那些人的眼裡我已經是個死人。”他低低地說著,那雙幽黑眸子裡閃著的滿是柔情而下顎卻堅毅地緊繃。“若之前早知道沈言楷的身份,我斷不會留下你一個人走了的。”
差點脫口而出的“好”字在聽到“沈言楷”的名字時收了回去,我冷靜了下來:“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走不出去的,你先走吧,只要你好好地、我也就高興了。”
“不!我再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這幾個月來我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再見到你、帶你走!於兮,只要一想在你身邊那人的身份,我就憂急無比!相信我,我可以帶著你一起走出這裡!只要你同意。”
看來今日我不答應了,他必定是不會離開的,僵持到最後、外面的那兩撥人絕對不會放過他。況且我本來就是要走,如今又有他相伴。臨雲、臨雲……可以帶我一起走……這句話真的讓我很動心。
“別傷了我身邊的人,”我在他耳邊極輕地說著,“就一起走。”
蕭臨雲眼中頓時射出狂喜的光芒,整張臉瞬間奪目地讓我無法正視。
然後他手一揮,窗外便傳來了兵器相交的聲音,沒等我反應過來、耳邊一聲“轟”鳴人直往下墜去,眼前更是一片黑暗。
唉,怎麼忘了他是個建暗室、地道的高手呢,想必他早已策劃好了的,只等著這暗道挖好,才跑來現了身。
隨著他的身形起伏,我竟不知道這地道究竟有多長,只覺得道路甚是彎曲、起伏,有幾處甚至還滲著水,想來也是為了趕時間倉促挖就的。而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