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顧卿嬋情緒稍穩,皇帝下旨傳膳,一時舞樂並起,氣氛漸入佳境。
此時初蘭方是得了機會細看坐於她對面的顧卿嬋姐弟。她二人是雙生姐弟,容貌幾是無差,均是雙十年華,柳眉鳳目,清秀端莊,雖是落難,只皇族之氣不減,尤其是那顧卿嬋,謙而不卑,貴而不嬌,實可謂是絕世之姿。
相比之下,她的弟弟顧卿堯便顯得有些孤傲了,入宴至今,他便一直沒有開口,雖也是姿容俱佳,只不知怎的,卻讓初蘭覺得難生好感,尤其是他看人的眼神,雖也稱不上傲慢,卻也不甚謙遜。
“姐姐一直盯著人家皇子看,可是看上人家了?”滿月忽然湊到初蘭耳邊小聲打趣道。
初蘭收回眼神,低笑道:“看上了他?你說我看上顧卿嬋還真些。”只這句話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或是說錯話了,想到滿月對那女兒身的霍如煙動了心,如今自己這麼一說,怕別引著她往哪兒去想。只這話既是說出了口,卻也收不回了,忙看滿月的神色,但見她無什麼異色,方是安了心,心道或是滿月已走出了那魔障。
滿月並沒細琢磨初蘭這話,只嘻嘻笑道:“姐姐沒看上最好,我只怕你看上了傷心。”
初蘭聽她這話中有話,便問道:“什麼意思?”
滿月只將本已很低的聲音壓得更低些,有些故作神秘的道:“姐姐你不知道,他可是要成為咱們姐夫了。”
“啊?”初蘭一驚,竟是忘了壓低聲音,忙是抬頭四下一看,還好這會兒大家各自顧著吃酒聊天,欣賞歌舞,也沒人在意她倆,這才又低下頭,對滿月道:“你說清楚。”
滿月莫測高深的道:“這事兒我只告訴你,我也是聽我姑姑說的,母皇有意聯這門親事,只怕過不了多久,大姐府上便要多一位側駙了。”
初蘭初聽只覺是滿月隨口玩笑,可若說是滿月的姑姑刑部尚書周萍的話,又不由得她不信,因母皇尚是公主時,那周尚書便是她的心腹近臣,她於母皇似臣似友,若是她的口風,這事兒到極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
“只是他好歹也是皇子,讓他做個側駙是不是有點兒……”初蘭說出了心中疑惑。
滿月一撇嘴,道:“這皇子不過是名義上的,那皇帝都死了,他還算哪門子的皇子?至多算是個落難皇族。能得個側駙的名分已經算是不錯了,況且又是大姐的側駙,皇長女側駙,這個名分也不算辱沒了他。”
“再說了,他不做側駙還能做駙馬不成?做哪個的駙馬?五妹?她今年十三,只讓他等上三年也沒什麼不可,可五妹早就定了親了,總不能為了他更改吧?再就剩下小妹了,只她今年才六歲,難不成還讓這顧卿堯等上十年?”
初蘭點了點頭,滿月這話到也是在理,她不由得抬頭看了看顧卿堯,見他那副高傲的模樣,又道:“只是我看他像是心高氣傲之人,雖是落難,卻也未必肯做側室,母皇有心,人家未必有意。”
滿月一哼,笑道:“姐姐你可真是天真,母皇既是有這個意思,哪容他樂意不樂意?”
初蘭聽了滿月這話,不由得一怔,轉頭直望著她,心道這滿月竟是比自己看得清楚明白,是啊,她只看母皇此時待他們奉如上賓,處處關懷備至,卻是忘了母皇的行事作風。不錯,母皇若是打定主意聯這門親,不管那顧卿堯樂意不樂意,都萬無迴旋餘地。且不說母皇強硬,單從他二人來看,名義上雖是皇女皇子,說白了不過是寄人籬下,終還須看人臉色。
初蘭不禁對顧卿嬋姐弟生出同情之心,想他們原是同自己一般皇子龍孫,何等尊貴,如今卻只落得這樣的下場,只連自己的命運都要交給別人來安排擺佈。這會兒再想那顧卿堯孤傲背後卻不知是怎樣一份悲哀心境。
或是因為滿月剛剛的這番話,初蘭再去看那顧卿堯,只覺他時不時有意無意的瞥向雅容,那眸中的神色卻與看旁人不同。是她多心了?還是母皇已經向他暗示過這方面的意思?故而他會多看雅容幾眼?
初蘭正出神琢磨,忽然眼前一閃,一驚之下,但見從那些跳舞的歌姬之中飛出個人來,直奔顧卿嬋姐弟而去,幾乎就在同時,只聽雅容高喊道:“護駕!”
只下一刻,初蘭與滿月一起,被幾個侍衛團團護在了中央,直到此時她方是回過神來:有刺客!?
一時間場面混亂,初蘭被幾個高大的侍衛護住,擋住了視線,加之心頭驚恐,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但聽不遠處打鬥之聲一片,那刺客不是一個人。
忽聽幾聲高喊,似是有人受傷了,初蘭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