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留下來……好嗎?”一聲哽咽的呼喚,同樣的一句話卻比剛剛更加悲傷,更加無助,幾有些乞求的味道。
墨雲不敢回頭去看初蘭,他不敢想象她此刻是怎樣的傷心欲絕,他怕他回頭看了,便鼓不起勇氣決絕離開,只狠下心來回道:“對不起……”
他聽到了一聲絕望的低泣,這讓他愈發不敢回頭,只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墨雲!你可要想好了,你若走了就再沒回頭的機會了。將來你若是恢復記憶也晚了!聽到沒!你就是想起來了我也不要你了!你一定會後悔的!到時候你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要你了!你聽到沒!你想好了!”
初蘭哭泣著威脅對方,只見一直背對著自己的墨雲終歸是轉回身,她吸了吸鼻子摸了眼淚,只當自己抓了最後的生機。墨雲卻是一笑,道:“不會的,你不會的。你心腸那麼軟,我若真有求你的那一日,你定然不忍心拒絕我……實在不成,我也跟凌天似捅自己一刀使個苦肉計,不怕你不要我。”
初蘭放聲大哭:“混蛋!你耍賴!你欺負人!”
墨雲微笑著走了回來,捧起初蘭的臉為幫她擦去眼淚,柔聲道:“放心吧,我會讓自己過得很好的。”說完,只在她額頭上落了一枚淺吻,便就轉身離去了。
初蘭沒有追出去,獨自站在原地泣了許久。
至少她的雲還活著,和她活在同一片藍天下,他說他會過得很好,會過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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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策馬賓士,京郊那個小村莊早已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忽地遠處出現出一人一馬。待到近處,墨雲不禁露了笑容,用力勒了韁繩。
一聲長嘶,駿馬直停在凌天不遠處。
墨雲下了馬走到凌天面前,笑道:“我以為公子您被抬回公主府好生‘照看’了。怎麼,等我很久了?可是捨不得我走?”
凌天不理他的打趣,只道:“看來她還是沒能把你留下。”
提到初蘭,墨雲難免傷感,然只片刻便復又露了不羈之色,笑道:“我若留下可不就沒你什麼事兒了嗎。”及又嘆了一聲,道,“唉……為了弟弟的幸福,我這做哥哥的就犧牲一回吧……”
凌天冷語回道:“誰許你自認哥哥了!”
墨雲愈發隨性地摸了摸凌天的頭,笑道:“好弟弟,哥哥知道你使性子呢,乖,哥哥疼你。”
凌天臉上一綠,抬手開啟墨雲的手,墨雲早就料到他的動作,輕鬆閃開,只道:“別逞強了,你身上的傷勢未愈,餘毒未清,還是聽初蘭的話,好好回去養著吧。若有不服氣,等你好了咱倆堂堂正正打一場,誰贏了誰就是哥哥。”
凌天哼了一聲,沒答話,只牽了馬陪著墨雲一路往南走。兩人間或說上幾句,卻半點兒不提這段日子甚至更久之前發生過的事,只似一對尋常的兄弟幾要分別一般,好似二人從未有過你死我活的殊死相搏。
走了許久,墨雲站住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到這兒吧。”
凌天也不再堅持,停了下來。
墨雲正色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恨他嗎?”
凌天知道墨雲說得是誰,垂了眸子沉默了許久,無言地搖了搖頭。
墨雲如釋重負:“那,有時間去看看他吧,他一直覺得對不住你,他若知道你不恨他一定會很開心。你大概知道的,我把他和母親合葬了。他死前跟我說,希望有朝一日咱們兄弟倆能一去去看他們。如今這境況看來,咱們一家團聚還得有些日子,不過沒關係,早晚會有那麼一天,這仗總不會一直打下去……”
凌天道:“我會去看他們的。”
墨雲欣慰地笑了笑,才要上馬忽又想起什麼是地,轉回來對凌天道:“對了,我把你和寧嬋的奸/情告訴初蘭了。”
凌天一怔,隨即變了臉色:“什麼奸/情!你跟她胡說什麼了?!”
墨雲聳了聳肩,對著凌天無辜地眨了眨眼道:“沒胡說什麼啊?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你當年在天啟的時候就認識她對吧?還算是朋友對吧?你送了她一塊玉石對吧?她把那玉石寶貝似的帶在身邊十幾年對吧?你看,我說得都是事實嘛。”
凌天只跟要殺人似地瞪著墨雲,道:“誰允許你跟她說這些了!”
“怎麼?你還想瞞她一輩子不成?”墨雲道,“你們不已是夫妻了嗎,夫妻可不就要講個坦誠。放心,她性子軟,挺好哄的,即便你做了些對不起她的事,只要認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