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了前次的事兒,初蘭面對洛飛再不能想從前那麼坦然,被他這麼一望,更覺尷尬,手足無措之際,元朔忽地跳過來,道:“三姨都問遍了,怎的不問問我,這熊又不是洛飛一人殺的,我才也智鬥黑熊來著,你看它身上的那些箭,可都是我射的呢!”
初蘭一瞪眼,嗔道:“我還沒說你呢,你好端端的不在家裡待著,又跑來這兒做什麼?誰允許你來了!你瞅瞅這多險,這回算是你走運,萬一出個什麼差池,讓這黑熊要了你的小命兒去可怎麼得了!”
元朔耍賴似地嗆聲道:“誰讓你們來狩獵不帶著我的!”
初蘭無奈,她是真真拿元朔沒轍,只氣道:“你就犟吧,回頭看你母親怎麼罰你。”
元朔一撇嘴,不服氣似地嘟囔著:“對他你就這麼溫柔,對我就兇巴巴,哼,重色輕友!”
他這半玩笑半認真的話直噎得初蘭說不話來,原沒有那晚的事兒,她或可還當元朔是童言無忌,一笑了之,偏生當日那情景卻是讓他看去,她一直安慰自己說他是個小孩子,又是天黑未必看得真切,如今看來倒是她自欺欺人了。初蘭心虛,被元朔這麼一說,倒真似做了醜事被人戳穿一般。
洛飛倒是沒初蘭那般彆扭,可見初蘭被元朔說得面露窘迫,便就一腳踹了元朔的屁股,威脅道:“你又找揍是不是!”
元朔不曾防備,躲閃不及下被洛飛踹了一個趔趄,轉了身衝著洛飛瞪眼挖苦道:“你也是見色忘友,不帶你們夫妻倆一起欺負人的。”
“臭小子!”洛飛欲要上前抓他,卻是被初蘭一把抓住了。
“算了,別理他了。”初蘭紅著臉,極小聲的說道,她這會兒雖是大窘,被元朔這似有意似無意的話說得不敢去直視洛飛的眼神,可她怕洛飛再要動手,元朔這性子不定又要說出什麼話來,一會兒就得來人了,若元朔真是胡言起來,她可是受不住。
正此時,忽聽遠處傳來喊聲,初蘭料是顧傾堯帶了人來,便鬆了洛飛,跑開幾步,高喊道:“我們在這兒呢!”
未幾,果見顧卿堯帶了一隊圍場的兵士獵手趕到。眾人見這情景都是大驚,忙是下馬圍了上來。顧卿堯幾步搶到初蘭面前,也顧不得是在人前,拉了她的手,關切的道:“你沒事吧。”
初蘭笑著寬慰道:“沒事兒。”
顧卿堯鬆了一口氣,小聲道:“真是急死我了,我只怕來晚了,你出了什麼事兒。”
初蘭亦是低聲笑道:“哪就那麼容易出事兒了。”
元朔記恨剛剛洛飛踹他,這會兒便湊到洛飛跟前,小聲挖苦奚落道:“正房一來,你就沒戲了唱了吧!你就是做小的命!”說完便就趕忙跑開。洛飛卻是一反常態,全沒答理元朔,只用力攥了手中的匕首,往初蘭及顧傾堯身邊走去。
初蘭正與顧傾堯說話,耳聽著有人慢慢靠近,只跟生了後眼似地,後脖子犯涼,轉頭看去,果見洛飛黑著臉往自己這邊靠近。初蘭心慌,只怕他不管不顧的做出什麼事來,下意識地往顧傾堯身邊靠了靠。洛飛卻只不屑地撇了他們一眼,從他們身邊自顧自的走了過去。
閒話不提,只說眾人回了秋水苑。初蘭令圍場的醫官給降雪三人看傷。元朔毫髮無損精氣得很,降雪半個身子摔得青紫,倒是沒傷到骨頭。卻是洛飛與那熊近身相搏,受了些紅傷,所幸他身子結實,包紮一下倒也沒什麼大礙。
及至午時,雅容等人陸續回來,驚聞此事,都覺後怕,忙往降雪處探視,見她無甚大礙,方才安心。及後才有心思去問元朔如何來了這圍場。
原來,頭日元朔見眾人來了圍場獨不帶他,心裡不甘,今晨天還黑著便就偷偷跑了出來。管家發現,忙派人來追,又想元朔霸王似地誰都不聽,也只洛飛或還製得住他,便又去請了洛飛一起追來。洛飛帶人入了圍場,聽說元朔已經進了林中,便就分頭去找,誰知才找見便聽得有人呼喊,忙奔過去,正好救下了降雪。
因這突發的變故,眾人也無心玩樂,只把狩獵比賽的事放在了腦後。吃罷午飯,歇了晌覺,初蘭又去探望降雪,可巧趕上雅容母子也在。時降雪已經沒了早時的驚慌,說起當時的險情,反是繪聲繪色,直跟說書似的把洛飛說得英勇無比。
元朔從旁聽了,不服氣的插話道:“五姨怎的只說他好!我也救人了,卻不說我的神勇!”
降雪臉上一紅,忙道:“是了,是了,元朔也是厲害!五姨這回虧得你了,回頭我好好謝謝你。”
元朔才要得意,便被雅容一瞪,呵斥道:“你還敢說!這回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