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要鑽山嗎?”
“嗯,眼下還不到出去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安排,明日一早,同張將軍商量後,再行安排。”
“為什麼不直接到突利可汗的營地裡去?公主不是告訴我們,出了這片山林,急速北上,不遠的地方就是突利的部族生活地嗎?難道公主在擔心什麼?還是另有打算?”
靈雲問的問題,也是張公謹想問的,他剛才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但唐瑛並未離去,讓他也迷糊了。聽到靈雲問出了他的心裡話,他忙支起耳朵,認真傾聽。可是,唐瑛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放慢了前行的腳步,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張公謹見唐瑛停了下來,轉身望向他這邊,嚇的他趕緊屏住呼吸,藏好身形。
唐瑛並沒有發覺身後有人跟蹤,她只是望了望身後,嘆口氣,才開口道:“靈雲,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突利可汗的確一直被頡利可汗壓制著,排擠著,甚至敵視著,所以,他在困境中,向陛下求援,表現的好像是對我大唐已經完全臣服了,但是,我卻不敢用你們去冒險。”
“冒險?”
“對,冒險。”撫摸著身邊的樹幹,唐瑛苦笑一會兒才道:“頡利可汗被我們殺了,突厥王庭裡至少有一半的官員也被我們殺了,這些人都是頡利可汗的心腹。所以,此時,若是有聲望或者有大可汗承繼權力的人出現在定襄城裡,不,就是在草原上振臂一呼,草原十八部的人們,只怕馬上就會聚集在他身邊,推舉出一個大可汗來。”
靈雲恍然般啊了一聲,卻沒說話。
唐瑛繼續道:“我想過了,我們此番刺殺了頡利可汗,不就是想把整個突厥人弄成一團亂麻,讓他們之間互相猜疑,讓他們之間相互廝殺,從而削弱他們的勢力,為我大唐對十八部進行各個擊破,創造最有利的條件嗎”
“可是,朝廷上不是說,突利可汗已經歸順了我們嗎?難道他不是真心的?”
“歸順?真心?人在逆境的時候,的確會真心做某件事,比如突利的歸順,可是,一旦他們覺得,有某件事能讓他們鹹魚大翻身的話,他們原本的真心,就會動搖。”唐瑛冷笑了一聲後,繼續道:“你沒注意嗎?我們在草原上已經兜了幾天了,前天還算是一場大戰。幾千突厥精銳在渾義河的範圍內賓士,這裡距離突利的營地又那麼近,圖科蘇爾又早早就回去了,突利可汗怎麼可能沒得到訊息。可是,我們可曾發現外面有他的人馬活動?沒有。這說明,突利擺明了要當壁上觀了。”
靈雲又啊了一聲:“這麼說,公主擔心,我們一旦到了他的營帳,不僅得不到幫助,反而可能會遇到危險?”
“是,我既然將大家從長安帶出來,就該盡力讓大家回到長安,所以,不得不多考慮一些因素。眼下,我們幾乎人人帶傷,很難再進行一次大的戰鬥,或者太過激烈的逃亡,一旦被突利當成踏上突厥王庭的進獻之物,怕是一個都活不了了。所以,我們不能依靠突利,只能儘快找到李勣將軍的隊伍,與他們匯合。再說,有軍醫在,大家的傷勢也好的快一些。”
“我明白了。可是,公主,我們要怎麼去和自己的大軍匯合呢?”
唐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往前走了幾步後,突然問靈雲:“靈雲,咱們倆相識是在武德五年吧?”
靈雲不妨唐瑛突然扯出這種問題,嗯了一聲:“嗯,你來葦澤關的時候。”
“武德五年,我們一起殺敵;武德六年,公主走後,你就來到我的身邊,我們一起生活四年多了。靈雲,這些年裡,我對你如何?”
“公主對靈雲非常好。”
“我一向將身邊的人視為兄弟姐妹,我的那些兄弟也好,豆子夫妻也罷,包括你在內,我都視為自家的親人,這點,我沒說錯吧?”
靈雲緩緩低頭:“是,公主待靈雲,比人家的親姐妹還親。”
“你幫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你。”唐瑛緩緩道:“你在我府上四年,應該明白,府中的那些人為什麼對我好,為什麼肯為我付出一切。”
“是,公主拿大家當親人,我們都很愛戴您的。”
唐瑛笑笑:“不完全是這樣。府中的那些兄弟,都是與我一起,從戰場上撿下一條命的,我與他們,也和與你一般,都是血火中留下的換命交情。所以,我不能虧了他們,他們也不願負了我。”
“我明白……”靈雲的聲音很輕很輕。
唐瑛接著道:“我這個人,也有一個很大的毛病,那就是,如果一個人被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