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船隻和拉貨接人的馬車、驢車,穿梭與客棧、茶寮、碼頭之間,沿街叫賣點心的小販們吆喝出四方方言,頗有一番熱鬧景象。
前年,瓦崗軍和王世充率領的隋軍在天津橋打了一場大仗,王世充敗北後逃入城內,李密沒抓住王世充,一氣之下,下令將天津橋給燒了。 從那時起,洛陽的東碼頭就成了洛陽城水路貨運的重要基地,平時更是人滿為患了。
然而,眼下戰爭的陰影籠罩在洛陽上空,剛剛休養了兩年地洛陽人,不得不帶著無奈與聽天由命地感覺靜靜地等著又一輪的血腥衝擊。 由於王世充下了死命令,不僅洛陽城裡地百姓都不許外逃,連城外的百姓也多被遷入城內,四方城門和各個碼頭對進出人貨的盤查也嚴格起來,東碼頭也不例外,沉寂了許多。
馬車到的還早,天色剛有點矇矇亮,碼頭上死寂般安靜。 剛剛到達碼頭上,一艘烏蓬小船就趕緊靠上岸邊。 馬車在石階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青年男子,他下車後,返身從馬車中抱出一大卷被褥,向小船走去。 緊接著,馬車中一年輕女子伸出頭四下看了看,見到男子已經走出一段路了,趕緊下了馬車,手挽不大不小的包裹緊緊跟在男子的身後。
兩人還沒走到石階處,不遠處突然傳來呵斥之聲:“站住,你們幹什麼去?”卻是在這一帶巡哨的軍士發現了兩人,一下子圍了過來。
兩人不敢在動,靜靜地站在那裡,任憑圍上來的軍卒上下打量他們。 見他們沒動,軍卒們的目光又看向了馬車。 馬車伕佝僂著身子坐在駕轅上,斗大的斗笠完全遮住了臉,看都不看這邊,昏暗的光線下,那雙漲滿青筋的手,顯示出歲月的滄桑。
這些軍卒正在打量車伕,一聲輕笑從車裡傳出:“呵呵,這是哪位兄弟領頭呀?”隨著笑聲,徐御醫從馬車上下來了。
小隊的領頭看到徐御醫,忙笑著迎了上去:“喲,這不是徐神醫嘛!您老這是……”
“唉。 ”徐御醫長嘆一聲,又搖搖頭:“送我侄女回鄉。 ”
領頭的軍卒看看挽包裹的女子,露出為難的表情:“神醫,按理說,您老要走,俺們也不敢留,可,皇上下了嚴令,城中人等無故不許出城,特別是精壯男子。 所以……”
徐御醫又嘆口氣,拉著領頭的來到青年男子身邊,伸手把男子懷抱著的被褥開啟一角,被褥中露出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竟是一名女子。 該女子不僅緊閉雙目,連嘴唇都發青了,眼見的是重症在身。
“這孩子原本身子就不好,前幾日又著了暑氣,竟是大不好起來。 眼見城裡就要打仗了,怕耽擱了她的病情,故此,我讓這位兄弟送她們主僕二人回鄉下去。 至於這位兄弟,送了人後,還會回來的,老朽還靠他保護呢,你們放心就是。 ”
領頭的軍士為難的看看徐御醫,又看看周圍的夥伴,再看看被褥中的女子,想了想,把手下叫過一邊商量了一會兒後,笑著回到徐御醫身旁:“神醫,既然是您的侄女,又病重,俺們也不能見死不救。 不過,您老可是說了,這位兄弟還得回來。 ”
瓦崗三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算
青年男子嘿嘿一笑:“這位兄弟,你放心好了,我送了大妹子回去後,立馬就回來。 回來還走這條路。 等我回來,咱們就在碼頭的杏簾酒家見面,兄弟請客。 ”
“爽快。 ”領頭的軍卒哈哈兩聲:“這位兄弟對我脾氣,那就說好了。 ”
“男子漢,說話算數。 頂多十天半個月的,我就回來。 ”
“好。 ”領頭的擺擺手:“快上船吧,等天大亮了,其他弟兄們看見,就不太好辦了。 ”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抱著重病女子下了石階,登上小船。 徐御醫不放心,跟過來仔細叮囑:“你多操心,你妹子脾氣倔,又病著,凡事順著她點。 只有一樣,這病養不好,不許她再回來,聽明白了?易水丫頭,好生照顧小姐。 ”
青年男子點點頭:“您老放心,我省得。 ”
手挽包裹的女子原來是易水,她也趕緊點頭:“是,易水明白。 ”
小船慢慢地駛離了碼頭,漸漸出了城內河道。 徐御醫一直站在碼頭上看著小船,直到船轉了彎,駛出了內河道,看不見了,才微微一笑,返身上了馬車,衝一直低頭不語的車伕道:“走,回府。 ”
馬車一路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