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聽到這麼一個典故,想了想,搖頭:“沒明白。”
唐瑛長嘆一聲:“先放縱而後尋機一舉滅之。鄭莊公殺自己的弟弟,其用心可謂真的很狠,也很苦。只可憐了那位老母,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李世民真聰明,一點就透,臉上的神情也在百般變化中,佩服、驚懼、不忍、嘆惜:“本王明白了。”
唐瑛伸個懶腰站了起來:“奪取一個人的土地相當於奪取他的性命,所以,秦王和皇帝能不能下這樣的決心,很難說呀!不過呢,大戰過後,荒蕪的土地很多,重新丈量後,可分配給百姓的土地應該暫時能維持幾年時間,秦王還有時間慢慢去想那些奪地的法子。人呢,總是有貪念的,如果沒有貪念,鄭莊公也是拿弟弟無可奈何,您說,是這個理吧?”
李世民點頭了,也站了起來:“回去後,本王會慢慢思考這些。王英,你的想法真的與眾不同,這些典故本王也瞭解一些,卻從來沒這樣想過。”
唐瑛一笑:“秦王可以問問李世勣將軍,他們以往給過我一個綽號:小瘋子。”
“哈。”李世民大笑:“有些貼切。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瘋言瘋語。”
唐瑛低頭,輕聲提醒李世民:“瘋言瘋語中或許有可用的建議,但,用與不用,怎麼用,卻是秦王需要好好想想的。只是,真的凡事喜歡聽一個瘋子胡言亂語,對秦王而言,絕非好事,對這個瘋子來說,也絕非好事。”
李世民心裡咯噔一下:“你多慮了,我不是獨斷之人,也不會讓你成為第二個主父偃!”
“萬事難說以後。”唐瑛幽幽地回答。
李世民斬釘截鐵地發誓:“我的承諾永遠不變。”
唐瑛看他一眼,馬上低下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秦王,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王英並非如你想的那麼好,你還能遵守承諾嗎?”
“嗯?”李世民慢慢地捏住唐瑛的肩膀,強迫她抬頭看向自己:“為什麼這樣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想告訴我,可,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害怕我傷害你?從你為了你的弟兄請命,到現在這麼猶豫地要我的承諾,到底為什麼?”
唐瑛嘆口氣,知道自己一句話又讓李世民起了疑心,可,她一定要趁著如此好的機會為自己和單雄信爭取一下利益:“秦王,理由,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請你聽好了,我可以在月下發誓:此生不做背叛你的事,此生不做你的敵人。你……真的可以放心。”
李世民搖頭:“你還有一句誓言沒有說,此生都要做我李世民的朋友。”
唐瑛咬嘴唇了:“秦王,不要逼我,境遇不同,地位不同,朋友一詞太重,王英承擔不起。”
“你能,只存在願不願的問題。”李世民毫不放鬆。
“那,承諾,我不敢說,只能說,我一定會盡量向你需要的那個方向努力。”
李世民哀嘆:“讓你鬆口,怎麼這麼難呀!”
唐瑛唔了一聲,半開玩笑道:“得不到的才珍惜,秦王可以當我在玩弄手腕。”
李世民這次學了唐瑛,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屁話。”
此後十天裡,夏軍紋絲不動固然讓李世民也有些焦急,可擺在唐軍面前還有一個難題,那就是戰馬放牧的問題,這個問題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幾番商定後,李世民下了決心,就在唐瑛選定的那片區域——黃河北岸的廣武山下牧馬。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唐軍放牧的訊息很快被竇建德獲知,竇建德得到這個訊息,那是大喜,終於找到機會和唐軍決戰了,哼哼,只要李世民和他的玄甲兵分開,就是夏軍進攻的機會,沒有玄甲兵在手,看李世民拿什麼來抵擋他的進攻。
要說間諜的本事,唐軍更勝一籌,這邊竇建德制定的作戰計劃還沒在夏軍中傳達完,李世民的案几上就放了一份。
將所有人召集到帥府,李世民揚揚手中的訊息,笑道:“竇建德等不及了,準備趁我軍牧馬廣武山的時候,對虎牢發動攻擊,欲和我軍決戰。”
“啊?!那我軍豈不是不能牧馬了?”
“糟糕,戰馬已經兩天沒吃到草料了,這樣下去,咱們可就慘了。”
“是呀,是呀,怎麼辦?”
下面的大將們紛紛交頭接耳訴說著自己的擔心,李世民坐在帥位上紋絲不動,連表情也沒變化。而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是眼觀鼻,不說話;李世勣則皺了皺眉頭,也學了房玄齡。
唐瑛坐在側位上,一動不動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