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說得發了狠。
其實,我何嘗不知,要他回去做什麼滴血驗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放肆。”兩個字,從齒間甫出,平靜中帶著波瀾。
我閉了雙目,只道:“您心裡認定了,橫豎便是要殺,卻也不能辱沒了奴婢的姓氏!”不為別人,只為了早已死去的娘。她臨死前能將我送回宮府,為的,不也是想我認祖歸宗麼?如今,即便是要死了,我也再不能丟了這個姓啊。
他手上的力道沒有加大,也沒有減少,可我卻知道他信了。
卻,僅僅只是信了我宮二小姐的身份。
“朕最恨別人拿朕當傻子耍。”他斥聲道。
“奴婢不敢。”誰都不會敢的。
他終是鬆了手,我亦是一顫,忙鬆開了抓住他的手,睜眼瞧著他。他只看著我,半晌,終於再次開口:“朕只問你一次,跟朕回京,你,可是自願?”
心下一驚,若說自願,那我便是承認我明知他想娶會跳《凌波》的宮大小姐而故意擠掉了她,讓自己上位。若說不願,那我便是辱沒了他皇帝的身份。
元非錦說的對,他會殺了我。不管我怎麼選,他都會殺了我。
第卅七章 記得
指尖,觸及了那藏於袖中的玉珠,耳畔又想起元非錦說的話。
凝視著面前的男子,真的,什麼事都能答應我麼?
啟了唇,卻是開口:“姐姐已有了心上人了,皇上何苦咄咄相逼?”
他的眸子略微收緊,似乎是怔了怔,才問:“是何人?”
我忽然笑了,歪著頭看他:“您真的想知道麼?”我是覺得,他應該不會想要知道的,他喜歡的女子,卻喜歡著別人,他是皇帝,何以還能放下身段去問是誰?
我笑了,可是他不笑。
我知道,他笑不出來。
不知為何,那一刻,我忽然不怕了,反而,有些小小的得意。
元承灝,他以為什麼都能掌控在他的手裡,而事實,卻遠遠不是這樣。
他抿著唇,不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再次安靜了下去。我有些慶幸,至少,他忘了方才問我是否自願的話來,只因,無論我怎麼回答,都至少給了他一個殺我的理由。
緊握的手緩緩放鬆了,這一次,連玉珠都不曾用上,這,讓我覺得有些意外。我其實不知道,他何以能這般喜歡姐姐,在聽得她心有所屬之後,他依然能不放棄。
是的,不放棄。
這,是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的。
隔了良久,他的目光才又緩緩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眸子亮亮的,輕聲開口:“朕原以為,這一次回渝州,會不虛此行。”
終是有些震驚,脫口問:“皇上認識姐姐麼?”為什麼我覺得他們認識?可,那不可能,那怎麼可能啊?
他的腳步微動,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倦倦的聲音傳來:“她不會忘了朕的。”
吃驚地回眸,瞧見男子已經從我的視野裡漸行漸遠。
她不會忘了他……
他們真的認識麼?
咬著唇,那麼,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獨自在河邊站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