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過安府去。朕看你精神不錯,想來落水之事,對你影響不大。”
他終於親口與我提及此事了。
等著他說要帶我一道出宮的話,他卻道是又不說了。只道:“常渠,朕有些餓了。”
身後常公公忙道:“是,那奴才讓人給皇上備些點心。”
“朕想吃王簡做的八寶玲瓏飯。”他倒是挑。
常公公點著頭:“奴才馬上吩咐王御廚去做。”說著,回身匆匆而去。
我走在他的身邊,其實有好多話想要說,此刻卻是奇怪了,竟是都說不出來。
又走了一段路,不知何時,他已經停下。順著
他的目光瞧去,面前已到了承乾宮。據說,這是原來先帝的寢宮,因為一場大火而重新修葺過的。
側臉看著他,男子輕皺了眉頭,只怔怔地看著。
良久良久,才聽他笑一聲道:“你沒瞧見那一場大火,火光通天,幾乎照亮了大半個皇宮。那一夜人心惶惶。”
不由得,又相聲十六年前的渝州辛王府,亦是毀於一場莫名的大火。有些訝然,那一刻,我也不知為何,就是心中就那樣的一個感覺,仰起臉瞧著他,低聲道:“您放的火。”我該清楚的,那時候的他,才多大啊。
縱火,呵,我怎問得出來?可,就是一種感覺,很強烈的一種感覺。
他側臉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動:“口出狂言,朕會讓人掌你的嘴。”話雖如此說著,卻並沒有動怒的意思。我知道他不過是嚇唬我,我也不懼。反而讓我越發地覺得我猜測的準確性。
他不再說話,站了良久,才回了乾元宮。
沒有讓宮女跟著進來,他自個兒伸手解開了裘貉,我上前幫他接了,抱住了,才暗暗吃了一驚。這件裘貉比以往的都要厚,重得我幾乎抱不住。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我竟悄悄地碰觸了他的手背。沒有那日晚上那樣冰冷的感覺,我竟鬆了一口氣。吃力地將裘貉掛上架子,奈何實在太重了,我居然舉不上去。
身後,聽見男子的腳步聲過來。接著,他的手臂伸過來,抓起了裘貉甩上去,一面罵著:“沒用。”
呵,那麼重啊,甚至這裘貉比我的人還高,叫我如何抱得動?我倒是驚訝了,怎麼穿在他的身上沒見他被壓死?
這麼想著,竟然偷偷地笑起來。
他的寢宮內,一如既往地溫暖。我出來的急,沒有穿裘貉,又走了一路,此刻待在這裡,倒是覺得熱了。
“熱就脫了。”他掃了我一眼說道。
臉一紅,我才還要脫。
他也不管我,徑直在軟榻上躺了下去,又言:“專程為了見安歧陽才出來的,如今他也走了,你又跟著朕作甚?”他只顧說著,再看他,竟見他閉了眼睛。
其實,我也不知為何就鬼使神差地跟他來了乾元宮裡。
沉默了,他也不說話,躺在軟榻上,我幾乎要以為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