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早就已經知道。
蘇太醫回去了,阿蠻勸著我喝了那安神茶。睡著,卻不沉。
眼前,一遍遍地看見那血腥的場面,還有安歧陽那最後看我的一眼,那一聲“阿袖”傳入我的耳中,再聽,卻永沒了聲音。
驚醒的時候,瞧見外頭的天色已經微微透出了亮光。阿蠻倚在我的床邊,聽見聲音忙仰起頭來看我。
我坐起來:“阿蠻,日後不必守著我。”
她低低地應了聲“是”。
第四卷 鳳棲銅雀臺 代罪囚妃【08】
伺候了我起來,我看著她,忽而想起什麼。昨日因為混亂和傷心,我竟忘了,此刻記起來,忙不覺開口問她:“昨日……歧陽和丞相三年前……那後半句話是什麼?”我開始學著不叫“表少爺”,哪怕他已經聽不見。
阿蠻吃驚地看著我,隨即搖頭:“奴婢並沒有聽見。”
我想,我若問丞相,他也不見得會告訴我。
出去了,拾得公公說轎子已經在外頭備好。他依舊不問關於汀雨的事情,他也許已經知道,便也不必問了。讓阿蠻去換了身衣服,才過鬱寧宮去。
元承灝沒事,鬱寧宮內的女人們又開始歡聲笑語。
太皇太后的神色有些奇怪,卻也終歸是高興的。也不知是誰說了句“可憐了郡主了”。
太皇太后低咳了聲道:“安歧陽護駕有功,皇上會重賞的。”
我低了頭,重賞?不過,安歧陽一死,了了太皇太后心頭的傷,她不為幸地賞賜也是應該。可,人都沒有了,賞賜還能有什麼用呢?
從鬱寧宮出來,賢妃恰好上來,見了我,皺眉道:“姡�妹謎饃肀叩墓��壞玫故喬誑臁!�
我勉強一笑,側臉看她:“娘娘是沒瞧見,汀雨死得多慘。”
聞言,她的臉色一變,似乎是很是忌諱退開了半步。菱香忙小聲道:“娘娘有孕在身,可小心點,別沾了晦氣上身。”
賢妃橫了她一眼,菱香自知失言,忙低了頭。
“妹妹沒事吧?”
回頭,見是姚妃。我忙搖了頭,又問她:“昨夜見著皇上了麼?”
她應了聲,與我一道出來:“皇上看起來倒還好,也沒說幾句話,隋太醫進來替皇上請脈,各宮都回了。”她看著我,又道:“妹妹倒是走得早。”
握著帕子的手微微一緊,怕還不是她一人這般想。
想起那一日,他裝病,硬是叫我上前,還惡狠狠地說,朕病了,朕的愛妃站得那麼遠成何體統。
呵,昨日,他倒是真病了,我卻乾脆連講都不進去。
我不說話,姚妃又道:“安府出了事,妹妹節哀吧。”
真相一天不水落石出,我一天都不會心安的。
二人才要下臺階,瞧見面前的女子扶著一側的柱子不住地乾嘔著。她身側的宮女急急問著她怎麼了。
恰逢皇后出來,瞧見此,上前道:“還不請了太醫來瞧瞧麼?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