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敢說話。我緊緊地扶著他,楊將軍側了一步,一掌抵上他的背,他卻往我的身上靠了靠,推開楊將軍的手。
“皇上!”楊將軍擔憂地看著他。
他不說話,只退至身後的龍床坐了,良久良久,才緩過來。低語道:“這麼多年,朕最不願在你面前表現出朕脆弱的一面。”
是以,他才一直不願告訴楊將軍他身而舊疾的事實。在他心裡,楊將軍依舊還只是先帝的部下。哪怕,先帝已經駕崩十六年。
心疼地扶著他,他心裡,楊將軍於他而言,是亦師亦父。可他在面上,對著楊將軍,卻又不願坦誠以對。
“皇上到底發生了何事?”楊將軍的眼底滿滿的,全是擔憂。元承灝不說話,楊將軍又朝我看來。我怔了下,終是低了頭,他不說,我不該替他說。
用我的手,緊緊地握著他冰冷的手,想要包裹住,奈何我的手掌遠沒有他的大。
“皇上……”楊將軍又往前一步,伸手探上他的脈。這一次,他沒有躲。
楊將軍的眉宇間透出了震驚,猛地抬眸看向他,沉了聲問:“誰傻了皇上?”
他閉了眼睛,這個問題,我知道他不想談。
他心裡,懷疑是景王的人,因為那件事,牽扯到了姐姐和丞相。他只是沒有證據。
將手抽出來,他只道:“師父該說的都說了,朕想說的也說了,你回吧。”
楊將軍動了唇,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走了很久,元承灝也不睜眼。我扶他靠著身後的墊子,心下喟嘆。楊將軍說他只用了三層的功力點了他的穴,即便只是三層,怕已是他使盡了全力。那一刻,他是不會想要看到楊將軍為了靈闕追著出去的。
他犧牲掉靈闕,他有他的打算,我不能妄自揣度。
腦海裡,一遍遍地濾過他方才對楊將軍的一番話。
到底,還是因為生氣。
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睡了。悄悄出去,問常公公要了他的藥。常公公驚恐地問著我:“娘娘,皇上如何?不如奴才去請隋大人來。”
遲疑著,終是開口:“讓隋大人來,就在外頭等著。”他在氣頭上,恐他又對著他人發火。
常公公點了頭下去。
我用水化開了那藥丸,過去的時候,見他依舊睡著。
想了想,終是含了口在嘴裡,俯下身去喂他。
他的眉心微擰,很快,舌尖兒捲進來,溫柔地吞下我餵給他的藥。餵了他幾口,他突然伸手抱住我,側身滴落在龍床之上,我嚇得不輕,手中的藥碗“咣噹”一聲砸碎在地上。
他欺身壓下來,微喘著氣吻著我。
沒有睜眼,依舊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看了,不免想笑。
他哼了聲,終於睜眼,在我的身側躺下,咬著牙:“有何可笑?”
“臣妾是想起了皇上的話。”
“哪句話?”
“皇上說,若是哪天出事,一準兒是被臣妾給氣的。可是今日看來,也不盡然。”
側臉,直直地看著我。
我又笑:“原來能氣到皇上的,不止臣妾一個。方才楊將軍就把皇上氣成那樣。”我頓了下,靠得他近了些,“看來楊將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麼重那麼重。”
他愣了下,卻是道:“他一直是朕不敢信,不敢用的人。”
“不是不信,皇上是怕。”
一個“怕”字,瞬間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朕會怕他?”
“皇上怕的不是楊將軍,是先皇。皇上怕輸給先皇。”先皇逾期之時亦是才過弱冠,平內亂,定江山,他功不可沒。
而十六年過去,元氏江山表面上風平浪靜,可,那底下的暗湧,沒有人比元承灝更清楚。
伸手,環住他的身子。
他不說話,良久良久,才低言了句:“你想氣死朕。”
我怎麼捨得氣死他?
抱得他緊了些,才開口:“不是臣妾想氣死皇上,是皇上差點嚇死了臣妾。”
“是麼?”那語氣,又似乎隱著笑了。
“該讓隋大人廢了皇上的功夫。”
“可那卻是朕不能缺少的。”他嘆息,“很多東西,你若想得到,必須學會放棄。”
這,就是所謂的取捨。
有舍才有得。
可是人總是會貪心地想要在捨不得中去所得。
吸了口氣,抬眸看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