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低咳了一聲,才開口:“哀家要皇上來,是問皇上如何處置那女人?”
這句話,倒是叫我吃了一驚。
元承灝卻不緊不慢地開口:“哦?原來皇祖母還不曾處置麼?朕還以為,此事不必再要朕來做決定了。”
太皇太后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只轉身坐了,才言:“不管她是不是靈闕,經過此事,對楊將軍,哀家心裡始終有了芥蒂。”
看來太皇太后不殺靈闕,是妄想從她的口中套出為何楊將軍要收容她的原因吧?
身側之人竟是“唔”了聲,開口道:“此事皇祖母不說,朕心裡倒是也這麼想的。這麼多年,師父於朕……始終只是君臣。”
心下一驚,不可置信地回眸看著他,他卻不看我,只又言:“朕以為,可以藉此事,收了他的兵權,不知皇祖母意下如何?”
動了唇,又狠狠地忍住。
太皇太后眼底一亮,有些欣喜,卻依舊是按捺下自己的情緒,朝他道:“皇上果然與哀家想的一樣。那女人,就算真的是靈闕,也不能如何,一個瘋子罷了。只是,那兵權交給誰,皇上心裡可有人選?”
他抬眸,笑道:“朕如今已經親政,還找什麼人選?直接收歸朕的手中豈不好?至於那將軍的名號,依舊讓他擔著,朕讓他有名無實。”
太皇太后顯得有些驚訝,元承灝又道:“朕方才思慮過了,師父曾鎮守邊疆數載,對那邊也甚是熟悉。如今朝中安定,不如再讓他去邊疆守幾年,皇祖母您看可好?”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叫我覺得震驚,可是我依舊不說話,我記得來的時候,他說過,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能管。
太皇太后不免起了身,皺眉問:“皇上真的打算讓他離京?”
“自然,朕說話,從不戲言。”他淡淡說著。
“那……哀家覺得自然好。”太皇太后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從鬱寧宮出來,一路上,他似乎心情很好。
我思忖了一路,到底也是開闊起來。
“朕還以為你會問朕為何?”他瞧著我問。
回眸而笑:“太皇太后會管靈闕的事,其實也是怕皇上聯合楊將軍的勢力,將她排擠在外。”絲衣姑姑說得對,太皇太后是怕她自己沒有能力。
既如此,聽元承灝說要楊將軍離京,太皇豈不高興?楊將軍一走,京中武將,不是得青大人莫屬了麼?即便沒有兵權,那禁衛軍首領還逃得了麼?
元承灝用楊將軍離京,許了太皇太后那麼好的職位,她自然高興。
他不語,只將我圈在懷中。
我忽而想起什麼,忙開口:“那雲眉也要跟著楊將軍去邊疆麼?”
他低低一笑:“這個朕就不知道了,得看師父捨得不捨得。”
“那帝姬的事……”
“朕會再給她找個師傅來教。”
我緘默,他把一切都算計好了,根本不需要我來提醒。
回了乾元宮,他過龍榻上躺了會兒。外頭,常公公端了碗進來,說是隋太醫給他準備的補藥。叫醒了他,將碗端了過來,他還有些睡意朦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