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腳步,開口道:“這次進宮,微臣只為傾兒。”
“皇上不會把她賜給柏侯殿下的。”
他淡淡地說我句:“但願。”
輕聲道:“若是,我姐姐一輩子都出不了宮呢?”
“那微臣,守著她一輩子。”他說得毫不遲疑。
而我,終是震驚了。
姐姐說,他說個直等她,此刻聽他親口說出來,倒是羨慕起姐姐來。
蘇衍,我姐姐沒有看錯他。
蘇太醫出去了,阿蠻勸著我休息。躺了下去,雖是閉著眼睛,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今夜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又怎麼可能睡得著。
阿蠻因為擔心著我,整夜都守在我的床邊。
這一夜,鬱寧宮那邊沒有訊息傳來,我也不敢差人去打探,這個時候,還是低調一些好。
快至天亮的時候,倒是有了一些睡意。
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床邊坐了一個人。看清楚了,竟是元承灝。
“皇上。”我低喚著他。
他坐近了些:“醒了?阿蠻說你昨夜個晚沒睡。”他看著,也是個臉倦意,想來,亦是沒有休息得好。轉了身,手背碰了碰一旁的藥碗,皺眉道:“來人,藥涼了,換個碗熱的。”
他也不提葉蔓寧的事情,我也不問。
“皇上不過御書房去麼?”
他“唔”了聲,又言:“一會兒去,朕方才叫了隋華元給你把過脈。”
“臣妾沒事。”我低聲說著。
他點了頭:“當然沒事。”
藏於被下的手悄然握緊,他越是對我好,我越是內疚。
因為,我不顧他的內疚,定要至葉蔓寧於死地。
忽然想起他落下的金牌,伸手從枕下摸索出來,遞給他:“那日,皇上將金牌落在臣房裡了。”
他低頭看一眼,笑道:“這東西,朕怎麼會落下?常渠給朕更衣的時候,必然會記著的。”
怔住了,他說,不會落下。
那是……
直直地看著他,他抿著唇:“朕先存放在你這裡。”
驚著問:“為何?”
腦中,想起他那日說的話來。
他只淡淡地道:“沒什麼。”
握著他的手:“皇上的病,只需好好養著。您會長命百歲的。”
他但笑不語。
阿蠻端了藥碗進來,開工餵給我喝。他看著我喝了藥,才起了身,說是過御書房去。才走了幾步,外頭常公公急急進來,他的臉色很差,跪下道:“皇上,關雎宮那邊傳來訊息,說葉氏死了。”
我與阿蠻也都吃了一驚,抬眸看向元承灝,他的臉上,全是震驚。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沒有賜死葉蔓寧,至少,還沒有下旨。可她卻死了。
“常渠!”他不相信。
常公公俯身:“皇上,是鬱寧宮的錢公公來傳的話。”
他的話落,見元承灝猛地抬步出去了。
“皇上!”常公公追著出去。
我與阿蠻對視一眼,掀起被子,阿蠻拉住我的手,驚道:“娘娘想做什麼?”
“阿蠻,扶本宮出去看看。”
“娘娘!”她用力按住我的身子。
“阿蠻,就站在宮門口看看。”元承灝沒有賜死她,她怎麼就死了呢?
阿蠻拗不過我,只能扶著我出去。他沒有乘御駕,而是飛快地朝前走去。常公公跟在他身後追著他,一面叫著他。他也不理,腳下的步子飛快。
我還瞧見同樣跟在他身後的錢公公。
他是太皇太后的人,他來傳話,那麼勢必不會是假的了。
微微握緊了雙手,半晌,才聽阿蠻問:“娘娘,她真的死了麼?”
點了頭,此事,還能有假麼?
阿蠻紅了眼睛,卻是笑道:“娘娘,少爺的仇終於報了。”
是啊,安歧陽的仇報了。
拾得公公與蘅兒出來,勸了我回房。
後來,關雎宮傳來訊息,說廢后葉氏,服毒自盡。
用那,她藏於寢宮牆洞裡的鳩毒。
她寢宮桌上的茶壺裡,那剩餘的茶水中,還能驗得出劇毒。她的貼身宮女淺歌,死在她的床邊,服的,也是桌上的那茶。
我沒有親眼瞧見那場面,傳言,葉氏死的時候,穿戴整齊,身上著的,依舊是那屬於皇后娘娘的,最尊貴的鳳袍。只那頭上,少了原本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