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嚇得我不輕。我是怕事實真如元承灝想的那樣,才會悄悄來太醫院,想問問隋太醫的。卻不想,真正的事實竟讓我更加震驚。
不是元承灝的身體真的不樂觀,居然是有人想暗害皇上!
隋太醫在替他把脈的時候就知道了,可他選擇了隱瞞。他不是元承灝的心腹麼?為何不要這樣做?
抬步欲上前,我倒是想看看那膽大包天的人是誰!
這時,卻聽得有太監的聲音傳來:“太醫!太醫!”
咬著牙,終是轉身出去。
在太醫院外頭等了會兒,見隋太醫出來,見了我,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訝異,依舊快步上前來:“娘娘怎的會在此?”
細瞧著,他的臉上並不曾讓我看得出異樣。我本能地往他的身後看了一眼,也不見有人出來,只斂起了心思開口:“哦,皇上難受得緊,本宮親自來看看隋大人可熬好了藥了。”
他點了頭:“已經好了,臣這就給皇上送去。”他說著,朝我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轉了身,目光悄然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之上,怕著帕子的手微微收緊,淺聲開口:“皇上信任隋大人,可將他的命都交至大人的手上了。”
他的聲音依舊聽不出起伏:“娘娘請放心,臣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皇上出事的。”
我點了頭,終是開口問:“隋大人,皇上今日,真的是因為動了太久的真氣麼?可,皇上告訴本宮,去歲的時候,甚至比這一次更甚,卻也不這般難受。本宮今日要大人一句話,是不是皇上的龍體……”
“娘娘。”他打斷了我的話,沒有停下腳下的步子,反而是加快了些許,話語篤定,“有些話,娘娘可是說不得的。臣還是那句話,有臣在,不會讓皇上出事的。”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半放心一半忐忑。放心的,是他的身子並不如他想的那麼糟。忐忑的,是連隋太醫也有事情瞞著他。只是此刻我也不能細問,元承灝還等著隋太醫的藥。
阿蠻焦急地等在宮門口,遠遠地瞧見,隋太醫的步子越發地快了。常公公也迎了出來,隋太醫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他,又問:“皇上如何?”
“一直說著胸口悶。”常公公急急說著,轉身入內。
我跟著進去,常公公將食盒擱下,我上前扶了他起來,他看看我,略笑著:“朕還以為你迷路了。”
倒是不想,我竟去了這麼久了麼?我也不說話,常公公已經端了藥過來。用勺子舀了一勺,小心遞至他的唇邊。他張了口,我卻道:“公公,給皇上的東西不必驗毒麼?”
我的話才落,分明瞧見隋太醫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的光,他的目光隨即朝我看來,見我恰看著他,他一驚,忙道:“娘娘若是信不過臣,臣願親身試毒。”說著,伸手欲接過藥碗。
我擋住了他的手,輕聲道:“不必如此麻煩,常公公還是隨身帶著銀針麼?”
若是我沒記錯方才在太醫院聽見的話,那麼這碗藥中必然是有異的。
隋華元,我需要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常公公有些尷尬,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
元承灝皺眉開口:“隋華元的藥,不必驗的。”
我一開始便想到了,否則,之前那碗藥就該驗出異常來了。他也犯不著受這種罪。只是,看著此刻的元承灝,那些話,我竟不忍心說出口來。
這麼多年,他都不曾信任過什麼人。
而隋太醫就是一個。
單從上回賜婚我便聽得出來。倘若,讓他知道,就是這樣一個他信任無比的人,也隱瞞著他一些事,他會如何?
想著,心裡越發地難受。
元承灝抬眸看著我,艱難地喘了口氣,道:“原來,是朕。那便試一下,也讓你知,隋華元,從來是為朕好。”
是麼?他竟這般深信著他。那,必然是十六年慢慢積累起來的,真不容易,我卻更怕去毀滅他心中的這個信仰了。
抱著他的手微微收緊,見常公公已經取了銀針出來。我卻忙開口:“公公不必試了,皇上如此痛苦,先喂他喝藥。”
目光,看向隋太醫,聽他開口:“皇上吃了藥就好了。”
元承灝朝我略笑一聲:“朕沒事。”
喝了藥,讓他休息著。我朝隋太醫看了一眼,走出寢宮。他果然跟著出來,二人過了前廳,讓阿蠻守在外頭。
不待我說話,隋太醫便開口道:“方才,臣多謝娘娘手下留情。”
方才,若不是他說元承灝吃了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