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認了義妹指給柏侯煜做王妃的話都能說得那般輕鬆。
他越發來了興起,坐得近了些,嘴角露出濃濃的笑來,開口道:“想給朕下套?朕若認了她做義妹,還能委屈她做個側室麼?”
訝然地看著他,他考慮得太周到了,什麼都想到了。
生氣地開口:“臣妾想賞賜鐲子給雲眉。”
他的聲音淡淡的:“不許。”
“皇上……”
“朕如此做,對誰都好。”他的聲音冷了下去,“朕就是不近人情,所以你現在,給朕閉嘴。”
雲眉喜歡楊將軍,他比我更加清楚。所以,他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防禦,宮裡,還有我在。我記得雲眉出宮的時候,他還特意問她,她的主子是誰。
他不再看我,抬手,掀起了窗簾。
今夜,沒有月光,外頭是黑壓壓的一片,唯有那掛承馬車上的燈籠,在漆黑的夜幕中亮出一團光來。隋太醫坐在馬車外頭,聽得他掀起窗簾的聲音,開口道:“皇上,很快就回宮了。”
他“唔”了聲,卻是遲疑了下,低語道:“隋華元,先不回宮。”
我吃了一驚,以為他又想雲什麼地方,卻聽他道:“一會兒,將馬車靠在宮外。”
隋太醫卻不問為何,只應了聲。
我因為心裡有氣,此刻也不想與他說話。
又行了不段路,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想來已經到了宮門外了。
馬車倚著高高的宮牆靠著,他也不下車,只安靜地靠在墊子上閉目養神。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掀起了車簾出去。隋太醫皺眉道:“娘娘還是進車裡待著,外頭冷。”
我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隋大人,皇上做什麼?”
他怔了下,半晌,才嘆息道:“等鐘聲。”
“鐘聲?”疑惑地問著。抬眸,頭頂的天空一片漆黑,沒有星星,什麼都沒有。周圍的風略微大了些,吹在耳朵上,有些刺刺的疼。
目光移下來,高大宮牆之上,還能瞧見巡邏著的禁衛軍。
沒有入內,隋太醫也不再說要我進去的話。不知過了多久,聽得遠處集市上傳來煙花爆竹的聲音。這裡,雖然隔得有些遠,卻依然可以清晰地聽見那些聲音。
遠處的天空,蠻是被煙花染起片片炫彩的顏色。
車內之人終是出聲道:“回宮。”
只二個字,再不曾聽到其他。
我進去,見他並不睜眼看我,我也只在他的身側悄然坐下。馬車穿過了宮門,卻沒有徑直入內。他與我都下了馬車,隋太醫幫他拉緊了裘貉,小聲道:“皇上今兒是回乾元宮還是……”
他只開口:“回乾元宮。”
我怔了下,他的手伸過來,握住我的。
跟著他過乾元宮去,常公公見我們回去,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阿蠻也跟了出來,我隨著他進去。褪下裘貉,他的寢宮內果然很暖。
常公公跟進來,小聲道:“皇上,方才賢妃娘娘來過的。奴才說您睡下了,她只留下一盒點心,說是給皇上用的。”
他點點頭,只問:“太皇太后呢?”
常公公笑言:“絲衣來過乾元宮了,太皇太后自然不會來了。”
話說著,他已經入了內室。常公公識趣地退下了,我回頭看一眼,見隋太醫也轉身,忙叫住他:“隋大人。”
“娘娘還有何吩咐?”他回了身。
“那鐘聲……還不曾響起,為何,皇上願意回了?”我始終不明白。
隋太醫似是一怔,半晌,才低聲道:“鐘聲早已經過了,在外頭的煙花爆竹響起之時。”
他的話,叫我越發不明白。
他又道:“娘娘不知道,十六年前的渝州,除夕跨年之時,便會有鐘聲響起。後來,皇上登基,康定二年,他下令撤了那鍾。”
我倒是怔住了,原來,是守歲的鐘聲。
想起方才他說將馬車停在宮門外,呵,我真傻, 那裡,怎麼可能會有鐘聲呢?即便,這京中有鍾,也不敢設在皇城周邊的。
隋太醫又看我一眼,低語道:“皇上長大後,每年除夕,都會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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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太醫忙告退下去。
我轉身入內,見他坐在床上,見我進去,突然淺笑一聲,道:“朕還以為今日,你見著朕,想問的第一句話,是為了宮傾月會去了北苑。卻不想,此事你從頭到尾都不曾提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