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如此。”
晚上,吃飯的時候,礙於我的身份,夫人讓我上座。我沒有動,只低低地開口:“不必了,這在家裡,我也不是什麼娘娘。”
她聽了,臉上尷尬,到底也不再勸我上座。
飯畢,起身回房的時候,瞧見有丫鬟端了飯菜去老爺的房裡。遲疑了下,到底跟了上去,打發了丫鬟下去,推開那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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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瞞他:“去了城郊一個穩婆那裡。”
他滿臉驚訝:“你去那裡做什麼?”
將飯菜放下,我只道:“這些你就不必問了,娘留下的遺言。”
聽我說是孃的遺言,他到底緘了口。
在他房裡只站了會兒,便轉身出來。
我的房間已經整理得很舒適,丫鬟精心在房裡灑了清香的花瓣,又點起了薰香。這個原本準備給宮二小姐的房間,那時候的我,不過住了一兩日罷了。阿蠻扶我過床沿坐了,她憋了一路的話,終是問出來:“娘娘,去找那穩婆作何?”
我只低笑一聲:“聽說那是接生我的穩婆,是以才去看看。”
阿蠻這才“哦”了一聲,也不再多問。
……
在渝州住了兩日,第三日的時候,突然想起去堰湖看看。來了渝州這麼多天,還不曾去過的。日後回京,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姐姐說要陪我去,卻被我拒絕了。
馬車,路過辛王府的時候,我忽而本能地掀起車簾,抬眸瞧去。
王府的大門緊緊閉著,只那府前的地上,乾淨異常。我知道,許大人一直派人來這裡打掃的。鬆了手,在簾子落下的瞬間,我隱約似乎瞧見胡人影翻牆入內。
吃了一驚,本能地再次掀起簾子,面前,除了王府高高的圍牆,便再不見其他。不免苦笑,如今的辛王府,哪裡還會有人呢?定是我眼花了。
馬車行至堰湖邊上,阿蠻扶我下了馬車,遙遙望去,堰湖的湖面平靜得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有。今日,無風,這個季節,荷花已經凋零,只那荷葉還不曾枯萎。
放開了阿蠻的手,獨自上前:“阿蠻,不必跟了,去馬車上等著。”
現在的堰湖邊安靜得很,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抬眸望去,那,我第一次瞧見元承灝的亭子亦是空蕩蕩的。
緩步上前,順手,摘下一側樹梢的葉子,不動聲色地含入口中。
略吹起一陣很輕很輕的聲音,無風的湖面上卻是盪開了層層漣漪。由遠及近,我回頭,確定阿蠻真的已經回馬車上了,才抬步靠近湖邊。
哨聲漸漸地響起來,那道漣漪越發地明顯了,我小心地扶著一側的邊沿坐下去,透過碧爭的湖水,隱隱地,已經瞧見那抹冗長的影子。
嘴角淺笑,伸手向它道:“鳧兒。”
多年以前的那一次,我來堰湖玩耍,不慎落水,便是它救了我。亦是它,教會了我鳧水。所以,我給它取名,叫鳧兒。
鳧兒,一直生活在背後的,我的朋友。
一個特殊的朋友。
這輩子,也不可能被世人所知道。
它游過來,舌尖一下一下,碰觸我的掌心。我不免輕笑起來,好癢啊。它似乎很興奮,以為我來此,又是找它玩的。
是呀,是玩,它又哪裡知道什麼《凌波》?
“呵,這次可不跳了,也跳不動了。”
“嗯,你說下次?下次來,也許會跳,只是,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鳧兒,可要藏好了,不能讓人看見。看見了,省得他們說你水妖。”
它的腦袋晃了晃,水花濺起來,在我的身上、臉上。【霸氣書庫﹕www。87book。com】
我輕拍著它的腦門:“不許鬧啊,都溼了。”
世人都怕蛇,尤其還是鳧兒這樣的大蛇,可是他們不知道,再恐怖,再兇殘的動物,都有它們溫柔的一面。
我不免,想起具茨山谷的觀獸臺。
想起那下面的猛獸,想起那一次,元承灝義無反顧地進入圍場去救元非錦。想起他將我壓在身下,憤憤地罵著我不識好歹。
想著想著,不覺笑出聲來。
他真傻,真以為他養的猛獸有靈性,真以為它們認識他。
那一夜,沒有我,他就等著被它們撕成碎片吧。
“呵,真傻,鳧兒,你說是不是?他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