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地痞、無賴,有我長得這麼帥嗎?”燕京笑的無害,但眼裡卻盡是陰寒:“況且,雲妃是我娘,我不從她肚子裡爬出來,難不成我還能從你肚子裡爬出來嗎?”
說著,燕京挑眉質疑的看了看蘇三孃的肚子,明明可愛無比的小臉,卻盡顯譏嘲。
蘇三娘氣的胸脯起伏,這孩子簡直是欺負人。不,欺負鬼。
鳳夙笑了笑,那雙幽寂的眼眸裡,升起看不到邊際的霧靄之色,淡淡開口道:“三娘何必跟愚兒一般見識,他的話當笑話聽聽也便罷了,實在當不得真,要不然豈非是自尋煩惱?”
“愚兒……”燕京尖銳的怒吼聲因為鳳夙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小嘴巴,徹底宣佈告終。
鳳夙都這般說了,三娘自是不好再說什麼,況且她這把年紀著實沒必要跟一個孩子鬥氣。
三娘望向鳳夙,清麗面容驀然帶笑,豔光照人,快步上前,聲音清脆嫵媚,眼中帶淚的喚了一聲:“姑娘……”
“三娘……”鳳夙亦是揚起紅唇,笑得煦暖如春風,廣袖輕拂,手中佛珠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鳳夙和蘇三娘雖是主僕,卻好比姐妹,兩人再次相見,難免感慨萬千。
又不是上演十八里夫妻恩愛離別,搞什麼啊她們?燕京被鳳夙捂著嘴巴,氣的扭動胖乎乎的小身體,“唔唔”叫個不停。
“姑娘,這孩子當真是你所生?”燕京的叫聲,拉回了蘇三孃的注意力。
鳳夙聲音淡靜無波,“七天懷胎,不到半月產子,你會質疑並不奇怪。”
蘇三娘吃驚不已,緩緩皺起了眉。
過了一會兒,蘇三娘方才開口道:“……剛才確實嚇了一跳,但仔細想想,也未嘗無跡可尋。陰司鬼母產子多是如此,速度比姑娘還要快,產子、吃子過程尤為驚悚。姑娘體質特別,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不能用常人眼光相待。好在孩子出生,表面看來跟常人無異,倒是萬幸之至。”蘇三娘眼神凝定在鳳夙的身上,秀眉微蹙,喟嘆道:“姑娘懷孕時,定是焦慮不堪吧?”
“瞞不過你,就像你說的,好在一切否極泰來,阿筠還算正常。”
“這孩子小小年紀,想不到煞氣倒是挺重。”
“唯有這點,倒是跟他爹頗為相像。”
“他……”蘇三娘美麗的雙瞳越發顯得迷離不定:“我聽說你嫁給了東宮太子燕簫?”
鳳夙淺笑,春色媚容,雖臉有刀疤,卻依然亮麗奪目:“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我雖進了雲閣,做了雲妃,卻也實屬無奈之舉。”
蘇三娘黑眸明亮,眉梢染上深深的憂愁,“我離去之時,姑娘受了那般大的苦楚,三娘在外一直憂心不已,唯恐姑娘出事,後來聽聞你嫁給了燕簫,成為了雲妃娘娘,欣喜之餘,卻為你的處境憂心忡忡。想那燕簫在地牢裡對姑娘百般凌辱,日後又豈會善待姑娘?他……可有為難於你?”
燕京氣憤不已,簡直是挑撥離間。
鳳夙眼眸溢滿暖意,打趣道:“還好,要不然焉能在此得見三娘歸來?”
蘇三娘斂去心中悲懷,宛然一笑,輕言道:“說正事呢?姑娘怎又沒個正形,拿三娘尋開心?”
鳳夙微斂雙眸,把手從燕京唇上移開,對三娘說道:“他叫燕京,小名阿筠。”“這孩子眉目輪廓倒是跟東宮太子長得甚為相似。”蘇三娘低頭看燕京,小傢伙脾氣倒不小,臉撇到一旁,傲氣的很。
“終究是父子一場,容貌相似倒也正常。”鳳夙搖搖頭,阿筠脾氣這般大,理應像她多一些吧?
“咦——”蘇三娘稀奇的盯著燕京的雙眸看。
燕京迎向蘇三孃的雙眸,冷聲嗤笑。看吧,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她看嗎?
“怎麼了?”鳳夙隨口問道。
“阿筠的眼睛……。竟是血紅色。”蘇三娘震驚出聲。
燕京翻了個白眼,蠢女人,現在才發現嗎?
將燕京的白眼收在眼裡,蘇三娘有意逗他,淺淺笑著,眸光流轉,光華四溢,上下打量了一眼燕京,咂舌道:“眼黑,心紅;若是眼紅,那心怕是黑的吧?”
燕京本來不願意搭理蘇三娘,但聽了她的話,頓時橫眉豎目,終究沒忍住怒火。
“我呸,你才黑心肝呢!”燕京直接一口唾沫朝蘇三娘射去,蘇三娘這一次有先見之明,及時避開。
蘇三娘嬌笑出聲,鼓掌稱讚道:“第一次發現,唾沫也可以當利器,不過射的不夠遠,什麼時候能練就你飈尿的高度,絕對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