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打尖住店的時候再拿出來。”
蘇靈琳看他的眼神像看猴子:
“你吃鹽都能吃出官鹽私鹽來?”
“怎麼,佩服我了?”沈瑄斜睨她一眼,“也對,你這樣的品位,有東西自然囫圇吞下,牛嚼牡丹,哪辨什麼滋味。”
蘇靈琳切了一聲,又聽沈瑄道:
“若他剛剛不識趣,我還打算揭他老底呢。”
“什麼老底?”蘇靈琳來了興趣,“他是開黑店的嗎,殺人越貨那種?”
沈瑄翻她一眼,這丫頭坊間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黑店不是,但他是個炒貨抬價的黑心商家。方才路過菜市,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高聲吆喝收購生薑大蒜?”
蘇靈琳點點頭。
“這就對了,我們進那酒樓之時,有幾個扛夫從側門進入。他們扛的口袋散發出一股姜蒜味道,這就是店家在菜市上暗中收購之舉了。他乘姜蒜低價之機大量購入,等到市面上的姜蒜數量劇減,他再大肆炒作高價賣出,便可收穫暴利。”
“囤聚奇貨,這倒賣又是一條大罪,”蘇靈琳點頭道,“想不到你平常走路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眼睛裡卻能看到這麼多事情嘛。”
沈瑄回過身,抱臂看著蘇靈琳,眼睛似笑非笑:
“因為我不像有些人,除了眼睛,我還有腦子。”
說罷用扇子輕敲敲自己額頭,氣得蘇靈琳腮幫鼓起。
*************************************
“客官,住店呢還是打尖?”
客棧老闆娘殷勤地迎上來,他在這官道十字大路口開店多年,見過的路人不計其數,看到沈瑄時,卻依然忍不住有一瞬的失神。
丹唇、玉面、凝眸,修指。
沈瑄懶洋洋地背靠著蘇靈琳的肩膀,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手中的摺扇,把那扇骨開啟來,又收回去,不時斂起笑容來對上客棧大門外射來的刺眼陽光。
那樣子簡直是一隻在日光下梳理自己皮毛的慵懶狐狸。
“老闆娘,我們要住店。”
老闆娘這才把眼光移到蘇靈琳身上。如果她不說話,老闆娘會以為她就只是個支襯沈瑄的木頭架子。
“好嘞,二位要什麼房?我們這裡有……”
蘇靈琳原本預計這裡離金陵尚遠,一路還要用掉不少盤纏,因此打算花得節約一些,不料沈瑄慢悠悠地從背後飄來一句:
“最好的房間,窗子向南,通風換氣要好。還有,別擋陽光。”
“客官是要兩間還是……”老闆娘上下打量二人,揣摩著這兩人的關係。
說疏遠吧,那肯定不是,不然一個大男人怎麼靠在一姑娘身上;說親密吧,這姑娘的眼睛裡卻總有一種極度戒備的神色,好像隨時都準備給這男人掄上一拳。
難道是人販子?
這也不像。這公子分明出身大戶,又這般弱不勝衣的嬌貴樣子,怎麼擄得走這精神奕奕的帶刀姑娘?說這姑娘是人販子吧,那也太荒唐,哪個富家公子被劫持住,還會這樣逍遙自在,意氣洋洋?
老闆娘閱人無數,這回居然猜不出這兩人的關係來。
“一間房。”
蘇靈琳再次震驚了!
她一抖肩膀甩開沈瑄:
“你要幹什麼你?”
沈瑄又軟軟地靠過來,用扇子掩著嘴唇黠笑,在她耳邊低聲威脅:
“別忘了,你的職責不光是劫持我,還有保護我。你不跟著我,怎麼保護我的安全?”
扇子擋住了老闆娘的視線,老闆娘只當這小兩口在打情罵俏說私密話兒,臉上會意地笑道:
“好嘞,一間上房!虎子,帶這兩位客官去。”
********************************************
京城中原鏢局。
蘇靈琳三日未歸。
蘇瑞坐在家中,溫雅的面容上已經多了幾分嚴肅,身邊母親更是愁坐垂淚。
“娘,靈琳已不是小孩子,做事會有自己主張,您不必過於擔心。
“這孩子從沒單獨出過遠門,你說她招呼不打一聲,會上哪裡去了呢?”
蘇母深嘆一聲,又垂頭拭淚。
趟子手老趙從角門匆匆進來:
“夫人,少爺,還是沒訊息。全城戒嚴了,官府不讓出城,找起人來更是麻煩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