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
江雪帶著丫頭婆子剛踏進內院的門檻,就有幾個粗壯的婆子凶神惡煞般的衝過來,就要動手。暖香和冷香忙上前護住江雪,與婆子們冷眼對恃。她們都跟了江雪七八年,雖然只學了些防身的功夫,對付幾個婆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既然是太太吩咐的,為什麼不見太太?誰敢保證你們不是假傳號令、欺負本小姐?讓本小姐聽到太太親口吩咐才遵從,否則就定你們一個惡奴欺主的罪。”
“哼!太太早已讓人把柳姨娘綁了,你還能蹦達幾下?”
江雪強忍怒氣,本想跟幾個婆子理論,給自己爭取些時間。聽說花太太綁了柳姨娘,她的火氣再也壓抑不住,要鬧就把事情鬧太,讓沐府最高權威者沐老太爺也看看。跟婆子動手有份,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兩位嬤嬤,讓你們看笑話了,你們先躲到一邊,別傷到你們。”
跟在江雪身後的兩個婆子本是府裡粗使的下等僕婦,九小姐不把她們當腳凳,又賞了錢,遇事還為她們著想。她倆一致認為這九小姐是個難得的好主子,給這樣的主子當牛做馬,心裡都痛快。主子有難,正是她們表現的時候。
兩婆子互看一眼,挽起袖子擋到江雪前面,“九小姐待下人也寬厚,柳姨娘也是善人,老奴豁出這條命,也不讓她們傷了九小姐。”
江雪會心一笑,拉著兩婆子退到後面,“不行,你們年紀大了,不能跟她們動手,要不這樣,你們退到院門外喊救命,就說九小姐捱打了。”
兩婆子點點頭,退到內院門口,張開嘴就喊,“救命呀!九小姐捱打了――”
“暖香、冷香,動手。”
花太太派來的婆子仗著當家主母撐腰,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聽到兩個婆子一喊,她們都向江雪撲來,暖香、冷香與她們打在一起,一人打兩個。江雪站在一旁觀站,只要有婆子撲過來,她就先上前踹一腳。主僕三人與幾個婆子的惡鬥,私毫沒有比武較量的意思,倒象極了市井潑婦打架。
“出什麼事了?怎麼回事?”
內外院的管家和管事跑來尋問,下人們都圍上來看熱鬧,巡邏的侍衛也都過來了。暖香、冷香和幾個婆子打鬥正緊,也沒人來勸架,更沒人想拉開她們。
“別喊了,老太爺在前院,驚動了老太爺都是死罪。”
江雪一腳踹開一個婆子,來到內院門口,“喊,都繼續喊,出了這種醜事還怕老太爺知道?只要能把人喊來,誰喊了誰就有二兩銀子。”
粗使的婆子在沐府一個月只有二百文的月錢,就喊幾嗓子就能掙十個月的月錢,她們不相信。江雪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拍到正在大喊的婆子手上。
“有人喊就平均分,沒人喊就是你們兩人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是替九小姐喊救命,這錢也賺得太容易了。頓時,內外院門口喊聲大做,一聲高過一聲。兩個婆子看到十兩銀子就要被別人分去,更加積極,乾脆直接跑到外院門口去喊,到最後簡直就是扯著嗓子嚎。
江雪嘴角堆起濃濃的冷笑,她冷哼一聲,又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扔給剛加入喊叫的婆子。事到如今,事情鬧得越大,反到越好收場。
“救命呀!九小姐捱打了,奴才打主子――”
沐家偌大的府邸陷入混亂喊叫之中,連沐府所在的街上都聽得很清楚。侍衛一隊一隊地跑來,外院的門客、武士和下人也都湧過來,內院的主子、丫頭也都圍過來。江雪見火候差不多了,忙給暖香和冷香使眼色,讓她倆住手,必須挨幾下打做樣子。她打散自己的頭髮,躲到牆角嚎啕大哭。
“都住手,讓開,老太爺和公爺來了。”
幾個婆子都灰頭土臉地躲到一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可不是她們預想的。江雪主僕三人衣衫凌亂,抱在一起尋死覓活,失聲痛哭。
“九妹,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起來,爺爺和爹都來了。”
沐宸鈺把江雪拉起來,勸慰尋問。趁沐宸鈺不注意,江雪推開他一頭向牆上撞去,沐宸鈺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她面前,江雪撞到他懷裡。暖香見江雪要撞牆,忙過來攔她,冷香看到沐老太爺過來,忙撲跪在地上喊冤。
下人搬來椅子,兩個小廝扶著沐乾柱坐下,沐乾柱沉著臉看著,沒作聲。沐容初氣得臉色發青,當著老太爺的面不好發作。
冷香向來膽大,跟了江雪這些年也頗有見識,看到沐家最高權威者出現,她忙撲到沐乾柱腳下,“老太爺,奴婢斗膽求你做主,老太爺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