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這黑衣女人竟然是水飄香。菊園初見,她就覺得水飄香與眾不同,原來她也有另一重身份。
二公主輕輕揮手,內力生風,廳堂內的白色緯幔全部落下,露出十幾個牌位。每一個牌位上面都有一幅畫像,畫上之人不論男女老少,個個錦衣華服,王者氣派。水飄香揮了揮手,廳堂內的黑衣男女全部跪下,抽泣嗚咽聲傳來。二公主點燃三柱清香,插到香爐三叩九拜之後,手指劃過每個牌位,失聲痛哭。
“父皇、母后,泠漓不孝,時隔四年,還沒有殺掉南成遠這狗賊。二老泉下有知,保佑泠漓今日一舉功成,為楚氏報滅門之仇、為西楚雪亡國之恨。
江雪背後冒出冷汗,幽憐姑娘竟然是西楚皇族的遺孤。四年前,南成遠帶三千鐵騎一夜之間滅西楚國,神速威猛,中天大陸傳為奇蹟,直到現在還被南日皇朝臣民津津樂道。孰不知冤冤相報,西楚遺孤恨不得將他列皮挖骨,仇意盎然。
楚泠漓這名字她聽過,西楚滅國以後,到處捉拿西楚餘孽。張榜畫像,重金懸賞,楚泠漓榜榜有名,卻沒人能畫出她的花容神韻。濟州靠近西楚,直到現在提到西楚餘孽還草木皆兵,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天子腳下。
“屬下等誓死效忠二公主,為我等國民報仇雪恨。”
“好,今日一舉,不成功,便成仁,勇士們,請受泠漓一拜。”
楚泠漓對著幾十個黑衣人緩緩叩拜,黑衣人剛起來,又匆忙跪下回拜。楚泠漓站起來,親手點燃青香,插在西楚帝后牌位下的香爐裡。水飄香帶著幾個女人給每一個牌位點香,到了最後一個牌位,她剛要點,被楚泠漓攔住了。
“誰讓你又加上了她的牌位?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嗎?”
水飄香慌忙跪倒,黑衣男女也全部跪下了,廳堂內寂靜無聲。楚泠漓拿起最後一個牌位,狠狠摔在地上,看著一幅妙齡女子的畫像,咬牙切齒地冷笑。
江雪的目光也落到那幅畫像上,畫像上的女子跟楚泠漓的相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楚泠漓偏於豔麗之美,而畫上女子卻是清澈之美。江雪覺得畫上的女子她見過,看到楚泠離時,她就覺得很熟悉,猛然一想實在想不起來。
“二公主,大公主她……”
“不許叫她大公主,她不配,她已經被我貶成賤民,不享楚國臣民香火。
楚泠漓一把撕下畫像,狠狠丟開,挑劍刺去,清澈女子頓時支離破碎。畫像在廳堂中開成碎碎的花瓣,搖曳飄舞,楚楚生姿,最終落於地面,歸為塵埃。
“二公主息怒。”
“若不是她聽信南成遠花言巧語,我們怎麼會國破家亡?她是罪人,同南成遠一樣,是我西楚英男烈女的罪人,她活著,我會親手殺了她,還好她死了。”
水飄香跪走幾步上前,“屬下知罪,時候不早,還請二公主息怒。”
楚泠漓輕嘆一聲,稍稍平靜了一會兒,親手擺開瓷碗,拿起酒壺例酒。水飄香把酒分到每一個黑衣人手裡,眾人一飲而盡,揮碎瓷碗。楚泠漓寶劍出鞘,黑衣男女也握劍在手,人人悲憤,個個慷慨,廳堂內一副捨生取義的畫面。
江雪暗暗皺眉,看他們的樣子,定是不殺南成遠誓不罷休。這人渣壞事、損事、陰事也做了不少,死在餘辜。可就這樣讓他們殺了,她辛辛苦苦籌劃地名菊拍賣會去套誰?去賺誰的銀子?江雪突然覺得南成遠現在死她最不划算,暗想:人渣要死也要等我套住他、讓他交出銀子以後,現在就讓他死,太便宜他了。
黑衣男女喝完酒,水飄香拿出一張圖紙,跟眾人分配攻入的方位。江雪探了探頭,看他們聚精會神,她決定趁這機會出去,不給南成遠報信,也要告訴南宇滄。她抬起腳,剛要走,不想滑了一下,碰倒了花村後面的一隻花盆。
“誰?”
“不留活口,殺。”
幾個黑衣人衝出廳堂,朝她的方向張望片刻,秉神靜氣,慢慢朝她走來。江雪閉上眼睛,捂住嘴巴,一動不動,她希望突然躥出一隻貓,吸引黑衣人的視線,替她遮擋一下,這不是電視中常有的鏡頭嗎?難道在她這裡就不靈了?她不禁心裡哀嘆,何必要當黃牛的祖奶奶,去掙這點銀子呢,貪心不足,還惹來殺身之禍。
貓沒躥出來,連只老鼠也沒有,黑衣人已經把目標放到了她身上,距離她只有幾步遠,劍就要衝她飛來的時候,“哐榔”一聲,院落的大門被踹開了,一襲淡色的身影衝黑衣人急速撲來。黑衣人互看一眼,轉身同時攻向南宇滄,招式凌厲,劍光紛飛。南宇滄沒帶兵器,只能連躲帶閃,攻黑衣人的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