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太平的小門板又響起了聒噪的敲門聲。
蘇驚蟄戲謔的聲音又一次隔著門板響起,“沈小姐,沈小姐。開門,我有東西給你。”
沈卓航氣鼓鼓的去開門,不耐煩道:“什麼事?”
只見蘇驚蟄遞了個油紙包到沈卓航手中,道:“我為小姐買了些宵夜。小姐請慢用。”
沈卓航叉腰挑眉道:“要錢嗎?”
蘇驚蟄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沈卓航對面房門,道:“不要,我早說了天涯若比鄰,要互相照顧。瞧瞧,真是鄰居了吧。”
與他做鄰居?!沈卓航只覺腦袋生疼。
看了一眼蘇驚蟄手中的紙包道了聲‘謝謝,先生不必客氣’。便是又一次叫蘇驚蟄的鼻尖貼上了房門。
蘇驚蟄揉了揉鼻子,笑著道了聲“好痛。”便是回了房間。
口中嘀咕著,“有趣,有趣。”
雖驚魂一夜,本該輾轉難眠才是。可沈卓航實在是過於疲乏。這一覺是睡到了大正午。
首先是被肚子餓擾得微微有些醒,卻是懶惰的繼續矇頭大睡。而叫她最受不了的。又是敲門聲!蒙在被子裡,都被那一陣陣不徐不疾的敲門聲給擾得心煩氣躁。
原以為自己不搭話便是萬事大吉。可沒料到,這敲門聲倒是變得有頻率起來。
沈卓航忍無可忍。蒙著被子大吼一聲,“誰啊!”
她心中料想應該是那喋喋不休的蘇驚蟄。
卻沒料到是一個低沉的有些嚇人的聲音,“路先生請小姐下樓一聚。”
這聲音分明是昨日挾持她的那位長相極醜的大漢。當時她那可是生死一線,記憶特別深刻。
而路先生應當是那個小油頭無疑。
可事情都應該弄明白了。為何還要找上她?沈卓航頓時僅剩的一點兒睏意都消失了。
有道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無論什麼事情,她惹不起,但躲得起。
赤著腳走到門邊,也不費心多去問什麼事。直接衝著門口說道:“勞煩告訴路先生稍等。我換身衣服這就下來。”
門外,那大漢彬彬有禮道:“小姐請慢慢來。”
這一句甚有禮貌,是叫沈卓航受寵若驚,這態度簡直換了個人似的。同時,她也無法想象此情此景下,這大漢究竟是何表情。
貼在門背上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沈卓航這才緩了緩神。輕輕開啟門,躡手躡腳走向樓梯相反的小門。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偌大的一間客棧又怎麼會沒有一兩個後門呢。
輕輕推開,頓時豔陽照得她有些暈眩。這通道還真是徹底,直接就是一鋼筋樓梯,弄不好可是要摔死的。貓著腰走出了那道門。腳步輕盈無聲下樓站定。
叫了一輛黃包車。隨即將頂棚搭好。說道:“到伯約翰學堂。要快。”
路過小小旅館的大門口。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坐在車內抽著雪茄的,正是昨日那路先生,今日小油頭也是梳的鋥光瓦亮,即便是在車廂內亦是異於普通人,尤為耀眼。值得一提的是,站在車門邊一身長衫的是蘇驚蟄,此刻他透過搖下的玻璃,正笑著與小油頭攀談。看架勢,兩人應該是在等她無疑。
沈卓航用手微微擋著臉,自然成功掩人耳目。
輕哼了一聲。原是是這蘇驚蟄把自己給賣了。看他一雙好似狐狸的眼睛,沈卓航早就覺得有狡詐。那小油頭也不像好人。在沈卓航眼裡更是赫然成了人販子。好賴自己是吃過洋墨水的,怎能被他們三兩下就擺平了呢!
正文 第八章 伯約翰的教書先生
伯約翰學堂是一所天主教中學。緊鄰的便是如同一流水線上產出的伯約翰教堂。這樣的學堂教會,大多都是外國人所辦的。而她現在腳下這塊應該是阿良口中的公共租界了。阿良說過,自己當初就是伯約翰的學生。大學上完後應校長的邀約,回了伯約翰做教書先生。
伯約翰的校長就是他的伯樂,在他最潦倒的時候給了他一份工作。又是私人出資部分款項,供他去英國讀書。
而阿良分明也不是個忘本的人。回來後第一時間便是回了伯約翰報道,重執教鞭。
基於對胡從良的喜愛,沈卓航亦是不禁對這伯約翰學堂產生了別樣的好感。
伯約翰的下午上課時間是兩點。沈卓航到時恰巧一點四十五分。周圍走動的學生相對較多。她本就身材小小,年齡也大不了幾歲,在人堆中並未顯得十分扎眼。學生們各個興興向榮,顯得十分活潑俏皮。
一陣微風吹動了她的及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