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居住了,可是路上纖塵不染,院中雜草不生,連院中種的花、搬來的花都似乎每日都有好好照料。
“爹爹曾經最愛坐在這裡給我講故事。”簫魅撫著院中的雕花石凳,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以後我們也備一套。”左沐清走到他身邊,攬過他的腰。
簫魅回頭對她笑笑,帶著她推開了殿門。“吱呀”聲後,厚重的殿門被開啟,殿內也如想象般被提前打掃過,絲毫沒有多年沒有人居住的荒涼,反而散發著淡淡的檀香,簫魅眼睛亮閃閃地道:“爹爹喜歡點著檀香繡荷包或是做衣服給我。”
“這個鴛鴦戲水織錦屏風是爹爹最喜歡的,是她送的。儘管她那麼絕情,爹爹到死都還愛著她。”
所以當初才會下慢性毒嗎?所以才會偶然提起爹爹想葬進皇陵的想法嗎?這個少年曾經心底到底承載了多少的痛苦和傷心啊?憐惜頓生,卻沒有打斷他回憶往事。簫魅慢慢在那些有些顯舊的傢俱上一一撫過,左沐清也跟著他,慢慢聽他低聲訴說著每一件物什上發生的故事,就好像自己也曾參與了一樣。
“主子,風影女皇來了。”守在院子中的墨涵的聲音傳來。
“哦?”倒是出乎了左沐清的意外,她一直以為當初赤凝答應為簫魅正名不過是為了履行當初答應自己的條件,如今做到這種地步,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原因了。她回過頭對也有些意外的簫魅笑笑,“走吧,去接皇姐!”刻意加重的“皇姐”二字讓簫魅啞然失笑,倒是將方才的的傷感衝散了一些。
兩人走出殿門的時候,一身大紅的赤凝已經進了殿門,身邊只跟著一個通報的侍衛。左沐清和簫魅上前就要行禮,卻被赤凝一把扶住。赤凝望著兩人笑了笑:“沒有外人,一家人不用多禮。”平淡的一句話瞬間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們進屋說幾句話吧。”赤凝拉著兩人進了殿內。
落了座,赤凝望著左沐清上下打量,大打趣道:“終於看到你女裝的樣子了,當初我怎麼能沒看出你是女人呢?”
“是清兒演的太好了。”想到那段女扮男裝的日子,左沐清也有些忍俊不禁。
“呵呵。”赤凝笑了笑,視線停在簫魅身上,也打量了片刻,微笑道:“你長的和簫侍君還真像,都這麼漂亮。”
聽到爹爹的名字,簫魅眼中飛快地劃過一絲黯然。赤凝慢慢走到他面前,撫了撫他的頭髮,說:“曾經我一直羨慕赤吟有一個那麼好的弟弟,也盼望著自己哪天有一個弟弟能跟我撒撒嬌,讓我寵著。如今,不知我等到了沒?”她用的我,而不是“朕”,左沐清微笑。
簫魅猛地抬起頭望著她,她眼裡的真誠和期待幾乎將他的眼睛灼傷,他偏過頭望向坐在旁邊的左沐清,左沐清淡淡的微笑著鼓勵,他回過頭張了張口,終於一聲“皇姐”喊出了口。
赤凝似乎很是激動,猛地將人抱住,略帶哽咽地說道:“皇弟這些年受苦了。”
左沐清慢慢從屋裡退出來,給他們一個相互傾訴的空間。墨涵慢慢湊過來,“主子,楚公子的事情你跟簫公子說了沒?”
“還沒有。”左沐清揉揉額頭,不是不知道如何開口,而是他的身體剛好,她不想再帶他去面對未知的危險,可是把他留下的話又怕重蹈若謙的覆轍。
“方才鳳主子讓人傳信說鳳公子到了,讓主子抽時間見見面。”落白道。
“嗯,等婚宴過後吧。”
這時候女皇的侍衛過來通報婚宴的時間快到了,正好赤凝和神色有些奇怪的簫魅跨出了殿門。
左沐清見簫魅的神色有異,緊張地湊過去,低聲問道:“身體不舒服?還是累了?”
簫魅有些暗淡的眸子突然溫暖起來,似乎微風般的微笑也在唇邊浮起,“皇姐,我想我是真的不介意了。”
“那就好。”赤凝深深地望了左沐清一眼隨著侍衛走了。左沐清被他們的對話弄得雲裡霧裡,待要詢問簫魅,他先一步拉過她的手,笑道:“走吧,我們去喝喜酒。”
不知道是他突然燦爛起來的笑容還是臉上多的那抹難見溫柔,居然讓左沐清一時遺忘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任他拉著奔向了喜宴之地。
鳳佑太女鳳靈清,星楚太女星無凡、雲寧太女雲初霽,各國重要人物倒是全部聚齊。左沐清失笑,似乎每個人都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左沐清隨意地環視了一週,便在侍衛的引領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過,她總覺得從她一進場開始,就有人眼神爍爍地望著她。幹嘛,新娘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