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眼睛一立:“我來給你收屍!”
“溫柔點,溫柔點,”東海不知從哪裡蹦出來,扯住邦的袖子:“當局者迷,當局者迷嗎。”
邦掙開東海:“我打醒她!讓她在這兒犯迷糊,再由著她就出大事了!”
我放下手,臉上有些火辣,眼中湧出什麼迷糊了眼睛,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心裡被什麼東西堵滿,找不到出口,撞的痠痛痠痛的,我慢慢蹲下身,捂住心。
“哭,你還有臉哭!”邦的聲音在耳邊飄過:“二哥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還有臉躲在這麼個破地方哭,如果二哥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
遽然抬頭,慢慢起身:“你說什麼?”定定神,幾步奔過去,拉住邦的手:“他怎麼了?嗯?他怎麼了!”
邦甩開我的手:“拜你所賜,因為拒婚,二哥已經失去了一切。這還不算,父皇把二哥軟禁在宮裡,又給二哥灌了不知道什麼狗屁藥,二哥功力全無,現在就是塊砧板上的肉,你說這肉如果一直不讓人吃能有什麼下場?。”
“乾衛和坤衛呢?”我上前一步:“他們怎麼沒救他出來?”
“救?”邦瞪了我一眼:“說的輕巧,那是皇宮!乾衛坤衛是忠於二哥,但是也要聽命於父皇,不然你以為父皇會讓他們存在?”
我後退一步,彷徨無措。
“這是二哥給你的信,你好好看看,說不定就是遺書了!”
一封信靜靜落在我腳邊,我俯下身,撿起信,顫抖著手開啟。
又是一幅絹畫,和很久以前我收到的那幅一模一樣,只是這次,畫上的浩裡少了唇邊的微笑,多了一身的血紅。
是的,血紅,我將絹畫放在鼻尖輕嗅,淡淡的血腥味輕輕盪開,我頹然坐下,冰涼的地面刺激著我的淚腺,大滴大滴的淚水滴在畫上,暈開了那刺目的紅色。
“靈兒,”
我抬起頭,娘蹲在我身旁,輕撫我的頭:“你敢讓娘去追逐幸福,為什麼換作你自己卻不敢了呢?”
透過淚眼,我看見老爹、遙姨、阿吒都皺著眉看我,不遠處,賊兒靜靜的立住。低下頭,我靜靜起身,幾步邁進我的房間,關上門:“都去睡吧。”
門外,有人恨恨跺腳,離開;有人輕聲嘆息,回房。
我挑起燭火,將絹畫放在燈下細看,那血紅色旁邊,幾行血紅色的小字映入眼:
“人生浮沉幾十年,追名逐利為誰煩。而今淡看生與死,方知世上情最難。若天垂憐願眷顧,此生願與佳人纏;如難盡如人生意,滿腔硃砂盡流還。”
放下絹畫,頃刻淚流滿面。
浩裡,我等這一天等的好苦好苦。浩裡,對不起,是我錯了。原來真正不懂愛的,是我。
我不敢面對,害怕受傷,我那樣的不信任你,不信任我們之間流淌的親密,在它還未成熟的時候就擅自熄滅了那團團火焰,我躲避開一切有關於愛情的東西,我嘗試著去愛,卻愛的畏畏縮縮,我刻意的去要求公平,卻絲毫不給你機會去彌補。我明知道你不幸的童年留給你的陰影,卻放肆的去踐踏,要你為我那不堪的回憶買單。貪婪的在你步步退讓的時候卻得寸進尺,設計讓你失去的越來越多,你明知道是我搞的鬼卻默默承受,說白了,我不過是仗著你愛我。
是啊,我怎麼能用這種傷人的方式來解決你們這個時代的問題?如果我肯早早放手,是不是一切早就改變了?也許,這樣的結局就是我造成的……
第六十三章 那份決絕
大雪封山了。
一片蒼茫,這樣的感覺該怎麼形容?我想了想,嗯,應該說透著一種決絕的味道。我咧咧嘴,算是笑笑,唇不小心裂了道口子。
舔了舔,穩穩包袱,我抓緊鞭子,上路。
這是第幾天了?
十天,二十天?大概吧。一路從夏裝換到秋裝,從秋裝換到冬裝,應該快到了吧?
“知道嘛,太子殿下要大婚了,皇上大赦天下了呢!”
“這誰不知道?聽說大婚那天要祭天,要巡城,說不定還能看到太子妃天人之姿……”
我豎起領子,將一切隔在耳朵之外。到處都在談論這件事,真是想躲都躲不了。冷霄微微抖動,似在應和我的自言自語。好兄弟,你真是懂我。
出了城,我揚起鞭子,準備加速。路邊的樹木已蕭條的只剩下枝椏,雪壓的厚厚一層,讓馬蹄陷進去容易拔出來難,馬兒嘶吼一聲,卻毫不猶豫的向前奔去。
浩裡,這些時日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