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兮淺淡的笑容一如往常,心念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衝動。
她回相府後,原是想出了一套走掉的法子,曹柄管她不嚴,出去雖要給她捎一兩個人,但若亦初輕功絕對好,轉個眼,帶她走是不大有問題的。
卻不然。天色還未亮,她粘著枕頭不過幾個時辰,就聽得自己屋內“噼啪“一聲響,她本是心裡頭有些警惕,這麼一響,整個人清醒了大半。
見著白色衣衫的少年被轉著她,聲音清冷道:“郡主,清快些。公子已在城外等我們。”
鍾沁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你是亦初?“
少年語氣冷淡,微微點頭:“郡主快些寬衣。“
鍾沁聽著“寬衣“二字,面上蹭地一紅,趕忙手忙腳亂地套衣服,即便不過是少年,但到底還是位男性。
她用了一盞茶不到的時間穿好衣服,又將床頭的布包提在手上。才踏出門外,就被亦初提著飛出相府。
次日,月國二皇子道別回國,金國皇子因聯姻一事得在帝都呆上幾日。城內聽聞北邊戰亂,有百姓談及夏府的主子,無不讚揚其愛國精神,又誇其乃善戰之才。如此種種,皆不過飯前飯後閒聊的話題。
戰火烽煙不曾繞至此地,即便登上皇城也望不到,百姓自然心中瞭然以為不過小仗一場,不久四軍便可班師回朝。
大軍行了七八日,北邊的山脈已隱約可見。
彼時,葛飛面色鐵青坐在營帳內,雙手拳頭緊握。如今兩軍勢力對比懸殊,若是帝都支援再不來,琅琊這處即便他再死守,一道的戰士也會有變亂。夏之兮說死守半月,只是前日已過一大仗,若是這幾日再來一波,夏軍恐真抵不住了。
前日一戰打得他心頭四肢全然無知覺,本是守著的副將江竟已經犧牲,突厥如同猛虎一般趁勢追擊,若非他下了借江竟之死,推起戰士們計程車氣,大概這琅琊城牆大門已洞開。
他上戰場無數,月金兩國混戰時也不曾有這般耗費神力,素來聞得突厥彪悍,比起中原人,他們唯一的缺點就是少了耐性。
帳內燭火搖曳,葛飛將幾位副將喚來,疲倦的面上神采依舊不減,他心裡知道若是主事者都上去信心,那這仗還有什麼打頭。
談及糧草,帳內眾人皆靜默,葛飛猛地一砸桌子,桌上的圖紙落在地上,他厲聲道:“諸位都應該知道若是我等都氣餒,外頭計程車兵還有什麼激情?我國之所以能在三國之中鼎力,靠的就是我們前一代的將領!他們怕什麼?怕死?要是怕死,還上什麼戰場?”
“你們也好歹是上過無數次戰場的,這樣的情況難道沒有(炫)經(書)歷(網)過?作為將軍,永遠都不應該看到自己的氣餒。我言盡於此,諸位好好回去想想。明早我將方案部署給各位。哪位要是真覺得這場戰打得累了,可以,回去歇息。我絕對同意!”
往往,逼到最後,所有人都會有兩種態度,一時憤怒,怒及士氣火旺,一種消頹,頹到一蹶不振。
帳內所有副將皆未動,葛飛凝起氣息,也不說半句話。忽而有人來報,幾近跌宕著跑進帳內。
“葛將軍,葛將軍,帝都來援了!帝都來援了!”
葛飛大喜,忙道:“可是誰領的兵?”
那人言語激動,微微抖著身子:“是夏軍師,夏軍師領的兵。”帳內的副將聞言神情皆摻著興奮,一掃方才的鬱結。
葛飛快步走出營帳,百米開外,人影攢動,有火把不停地上下浮動。
不多想,葛飛便已掠上身邊的馬,馬鞭一策,便瞧見對面一馬上的男子,含笑看他。只聽得他道:“葛將軍,希望本帥不曾來遲。”
營長內,火光極亮。
葛飛將今日得戰況報與夏之兮,見對方面色清然,便不由地道一句:“夏帥以為如何防能擊退突厥騎兵?”
因琅琊北側皆為肥沃土地,突厥紮營之處糧草豐足,較只夏軍而言,在糧草上便佔有極大的優勢,且夏軍騎兵不善,突厥善於馬上作戰,腳力較之意不及。
本能以弓箭擊退,只是前一戰為求得死守,箭已用完。種種情形皆不容樂觀。
夏之兮清雅的面目帶著幾分清冽,他指尖點一點越過琅琊一段的區域,道:“我軍如今得反守為攻。奪得此處,方能解除我軍糧草之困。”
“夏帥之意是我等先起兵?”
夏之兮微微搖頭:“我軍起兵不如突厥,無法先以克之。”
葛飛皺起眉,卻道:“然若突厥進犯,我軍若是開城門進攻,恐難以抵擋。突厥馬上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