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沁一怔,又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公子說謊這般厲害,臉不紅氣不喘,就好像真的一般。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呢。不過這‘遇桓’二字,著實不錯。”
夏之兮笑了笑,道:“遇桓本是我的字,倒也不算騙人。”
鍾沁聽著,又說:“你這般騙她,她定是要傷心了。我見倩嘉公主是極喜歡你的。公子這般,讓人瞧著便是不憐香惜玉了。”
夏之兮漫步而行,鍾沁一路跟著,聽得他的聲音淺緩,似從風中而來:“之兮聽聞,有些東西長痛不如短痛。”
鍾沁猛然一頓,腳步一下子放慢。他竟是知道的,原是他比誰都看的清明,即便是楚清妍對他的愛慕,他都是明白的。只是他心中不願,亦不願傷她罷了。
第九十六章一出殺手卻驚人
入夜時,鍾沁睡不著,便一人逛揚州夜市。揚州城內少有禁宵之時,若非碰上甚的大事,夜市大多十分繁鬧。
鍾沁一人閒逛,走著走著,忽而又覺得膩煩,人亦困頓起來。說起來,這一路來揚州,她時常打盹,一睡就如死豬一般。
她忍不住打哈欠,一面走一面嘟囔著怎麼又犯困。眼皮子如同打架一般,她捏了一把自己的手,以刺痛來保持清醒。她還當真沒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嗜睡。
行至客棧,她幾近馬不停蹄地就往房內奔,也不脫衣服,二話不說就鑽被窩。
翌日,夏之兮去見賈大商人,鍾沁一人又呆在客棧。她忽而記起自己想著打圍巾的,是以,趕忙下了樓去外頭買毛線。
月閣雅座裡笙簫不斷,或淺或濃。座上一身著青色錦袍的中年男子擺擺手,那笙簫戛然而止,只聽得男子微有低沉的聲音裡帶些雍容的笑意:“月樓主,勞煩你大老遠來跑一趟,賈某先敬你一杯,表示謙懷。”
夏之兮雪衫如斯,淺淺而笑:“賈老爺客氣了。在下早想見一見賈老爺,奈何身子常有不適,難有出樓之時。”
賈勤天哈哈一笑,道:“能讓月樓主這般看得起,賈某深表榮幸。來,月樓主嚐嚐我們揚州獨出的女兒紅,比起你們樓中的青葉酒,可有遜色?”
夏之兮笑呷一口,嘆道:“醇香清冽,口留餘味。果真沁人心脾。”
“若是月樓主歡喜,賈某自叫人給樓主送上幾壇。”
夏之兮笑而答謝。
賈勤天心情甚好,一次一次將夏之兮的酒杯斟滿,口中道:“素來聽聞雙月樓之人皆乃武林高手,月樓主可否喚你屬下與我手下切磋切磋?”
夏之兮將手中的酒杯擱置於桌上,清淺笑道:“這恐怕叫賈老爺失望。”
“這話如何說?”
夏之兮低聲笑了笑道:“樓中素來立了規矩,何人皆不貿然動武。”
賈勤天對這般的回答甚為不滿,卻亦不好強求,口中道:“月樓主果真有教範,也難怪江湖中人皆欲得雙月樓武功秘籍,卻反倒賠了性命。”
賈勤天言語激烈起來,夏之兮淺淺而笑:“賈老爺謬讚了。”
這般的回應,倒讓賈勤天一時又難以發飆,只得又換上笑容,招呼著夏之兮,口中道,今日初次見面,也不講甚的生意之事,今夜請月樓主於家中一敘。
午時,鍾沁在屋內織圍巾,她今早尋了兩根筷子,又差人將兩頭削尖,是以,夏之兮回來時,她正挑著線頭,見她手中兩隻筷子飛舞,不由地笑了笑,也不多問。
他今日喝了太多的女兒紅,面色不大好。
鍾沁本是專注著織圍巾,直至聽得鳳寒道:“公子,身子可有不適?”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夏之兮已靠在軟榻上,面色微白,她一下子停住手上的動作,不由問道:“這是怎麼了?”
鳳寒泡了清茶,遞與夏之兮,皺眉道:“方才公子喝了女兒紅,韓先生交代的,公子不能喝高度數的酒。”
“啊,怎麼喝酒了?”鍾沁也是知道的,韓先生也交代過她,夏之兮身子受不起寒,即便溫過的酒也極為有刺激。
她趕忙上前,一手拉過夏之兮的手,搭上他的脈搏。對方的手依舊冰冷,鍾沁被刺得微微一顫。
“如何?”鳳寒神色緊張,鍾沁舒一口氣道:“還算好脈象並未紊亂。”
她看向夏之兮,男子面色肌膚若雪,仿若清出蘭花,高挺的鼻樑,削尖的下巴,她微吸一口氣,趕忙轉開視線,好在對方是閉著眼小憩,不然自己可是嗅大了。
“公子面色如何這般白?”鳳寒將她拉住,問道。
鍾沁揉揉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