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這樣求人,還是當著這小白臉兒的面,你好歹要給我點顏面。我滿大翼找你找不見,聽聞鳳羽白帶了個人在未名宮,便放著皇帝不做,混在這宮中宰了幾日的雞鴨。你有沒有心,你想想他都是怎麼對你的,放你在北國不聞不問,與那蘇明婉該斷不斷……”
鳳羽白身體不知怎麼樣,都吐血了,眼下怕是又在硬撐著,我心裡惦記,便狠狠心說:“展顏,謝謝厚愛,其實我時日無多了,現在是多活一天賺一天。我喜歡鳳羽白,我想跟他在一起。”
“好!”展顏聽完,乾脆利落的抬腳便走,連表情都沒來得及看清。
我望著展顏背影滋味難辨。
以他的性格說了這麼多,被我拒絕心中不知做何想,會不會殺了我。看他現在出入皇宮都輕鬆無比,萬一我傷了他自尊,殺了我也就算了,反正我早晚都是死。要是恨到鳳羽白身上……完了,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禍國紅顏,我也不想的啊。
“不忍心了?”鳳羽白笑著看我一眼,又給自己斟茶喝。
見他波瀾不驚,我氣不打一處來,不滿的問他:“剛才展顏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都不為自己爭取一下,你不怕我跟他走?”
“不怕。”他笑咪咪抬手將茶飲盡。見我面色不愉,走過來拉起我:“寅時就要典禮了,陪我躺一會兒。”
“我要做皇后!”我說。
“過來。”他拉我側身躺下。
“你都沒跟我求過婚,我那不算嫁你!你跟我求婚!”我說。
“……怎麼求?”
“……”
“……”
瞪著瞪著,睏意襲來,渾身疲憊不堪,眼睛便有些睜不開了。“要是展顏不來,咱們是不是就出不去了?”展顏說他混在宮中做了幾日的廚子,他他他,他?
“出得去。我袖中有藥。只是要等到今晚過後。赤焰的反噬,要幾個時辰。不過這次他們時機算得這樣準……”
“怎麼?”見他凝神深思,我輕輕問。
“……沒什麼。”他又咳幾聲,這次倒是沒有血了。
“你很難受麼?”
“嗯。這會兒誰要跟我動手,我可真是打不過了。”
“這病能治好麼?”
“盡力想法子吧。”
“你要立蘇明婉為皇后麼?”
“……”
“我跟展顏走好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一會兒,有人進來,輕聲說什麼,大意是時辰已到。身邊的鳳羽白怕驚醒了我,輕輕起身,百般小心的將被子給我蓋好,又在床邊坐了片刻,便隨著人去外間更衣。
直到門又關上,我翻個身,將被子蓋住頭耳,只餘兩個鼻孔在外出氣。強迫自己又睡了過去。
睡了一會兒,又不踏實。這兩天離了安眠藥,果真不成。半睡半醒間傳來樂曲聲,我緊了緊蓋在頭上的被,牢牢將耳朵蓋好。
那邊是個華麗的舞臺,只是這劇情,與我無關。便是連個看客,也用不著當。
誰想這覺,需時方恨少。越是想睡,越是睡不著。苦熬一會兒,見窗外天光大亮,索性一個翻身起來。梳洗飯後,推門卻驚呆了。未名宮中密密麻麻全是整齊排列好計程車兵,不光院子裡站滿了,連屋頂上也層層密佈,只餘一個剛夠我推開門的空地方。
數以千計的人如下餃子般排在宮中,卻不聞一絲聲響。
林羽墨守在門口,見我出來,持劍微微點頭:“嫂嫂,醒了?”見我望著院中景象發呆,輕聲向我解釋:“皇上怕有人趁登基時來搗亂,命小墨駐守於此,保嫂嫂不受驚擾。”
我木然看著院中水洩不通的人粥,心想著怕是悠不成鞦韆了。“鳳羽白登基了?”
“嗯。眼下去祭天了。中午設宴群臣,款待各國賀使。嫂嫂,皇上說……人多,怕嫂嫂……”
“我不去。”我趕忙說:“我覺得有些累,還得再躺半天。”
林羽墨斟酌用詞許久,聽我如此說,顯是鬆了一口氣,又說:“皇上說飯後便回來陪嫂嫂。”
“立後了?”我裝做不經意的問。見他躊躇,又趕快說:“是蘇明婉吧。”
他無聲點點頭。
我轉身走回屋中,見桌上放著那套阿含經,便拆開包袱讀起來。讀了幾頁,靜不下心。見旁邊放有筆墨紙硯,便遣了周圍的人,自己磨墨寫了起來。
鳳羽白。一筆一畫寫下他名字,我看看自己的字,無奈笑笑,又蘸筆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