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喬頗帶著秦兮來到亦云宮外,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秦兮抬頭看著高懸的匾額,上書雲亦宮幾個大字,這字不是他提寫的,想想也是,誰當皇上了還皇宮裡各處都自己題匾額啊?當初那不過是討好老皇上的一種做法,生在皇家,雖然不願,可是有些事卻是無可奈何的。
就如現在,他是皇上,一國之君,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臣民,江山,哪一樣都比一個女人重要,而她也從沒想過讓他放棄,只是偶爾會情不自禁的偷偷想一下,女人從來都是如此,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明明知道是一回事,可心底仍舊會忍不住勾畫一些美好的畫面,那個小鎮就是如此。
想到那個小鎮,秦兮的心一陣抽痛,他說為了自己做一次昏君又何妨,忍不住苦笑,現在他連做昏君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就要離去了,明日就是永別。
喬頗回頭,正好看到秦兮那樣淒涼無奈的苦笑,激動的一把抓住秦兮的手腕:“其實我們也可以……”
“不,我們不可以。”秦兮看向因為激動,額頭青筋都蹦出來的喬頗,感激的笑笑,然後一翻腕子,趁著喬頗失神的當,一下腰,使了個過肩摔,喬頗被摔的吭哧一聲,氣的用拳頭捶地,趴在地上不起來。
他是軟柿子嗎?臉上刻字了嗎?為什麼誰逮到誰欺負?連一個女人他都打不過,氣的雙手啪啪拍地,哼哼唧唧的不肯抬頭。
秦兮暗中吸了口氣,剛剛這一動,傷口有些疼,不過還好,自己剛剛儘量避免拉扯傷口,使的是巧勁,拍拍兩手,故意朝趴在地上的喬頗笑:“嘖噴,有些人是吃一百次虧也不長記性,你就是其中之一,行了,你地上趴著吧,估計一時半會也起不來,我先進去了啊。”
秦兮的笑聲遠去,地上的喬頗眼裡有隱忍的淚水,不是疼,是很疼,丫的這個傢伙要不是明天就要走了,他今晚一定給她下點瀉藥,哼,以後的,以後?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從此後天各一方,趴在地上的肩膀不住的抖動,他不想哭的,那疼明明能忍受的。
秦兮進到宮門裡,臉上的笑消失不見,後背靠在宮牆上,小聲道:
“喬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
仰起頭逼回眼眶的淚水,邁步朝裡面走去,有喬頗的指示,她一路暢通無阻,甚至進到內室時,裡面伺候的小太監宮女悄悄退了出去,留給她跟他安靜的獨處空間。
望著床上沉睡的人兒,刀削的臉盤,深刻俊美,即使閉著眼睛也仍舊無法掩住他的光芒,幻想著那雙黑眸睜開,將是怎樣的光華璀璨,一步一步移到床邊,臉上早已佈滿淚水。伸手覆上他的臉,輕輕的撫摸,將他眉宇間的川字撫平,即使夢裡也不開心嗎?
“風霽,我們真的無緣。看來天意不可逆啊。你不屬於我,如果因為我的貪心害了她,或者你,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以為我只是偷偷回來見見你,貪戀那份溫存,可是現在才知道不是,我想,想要擁有的更多,想要佔據的更多,甚至自私的想你只對我一個人好。”
閉上眼,眼淚沿著臉頰滑落,盡情的任眼淚宣洩。
“雖然我的時間不長,可仍舊一意孤行的跑了來,沒想到險些害死了她,風霽,原諒我,招惹了你卻又要棄你而去,你要記得這不是我願,如果讓我選,即使煙消雲散的那一刻,我也希望能夠在你身邊,每天能夠看到你,我就滿足,曾經說過的那個小鎮,其實也不是那麼嚮往,沒有你的地方,與我來說哪裡都一樣,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的天堂,可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都是奢侈,原來我真的不該回來。薛暮媛沒有死,已經救活了,你們才,才是天定的姻緣,好好對她,珍惜她,我想你們之間有紅線牽繫,她應該不會再對你發難,這次應該是因我而起,我走了,一切就會回到原來的軌道,風霽,為什麼?為什麼明知道應該走,卻還是捨不得?風霽。”
趴伏在他的身側,使力嚥下那份哽咽,嗓子眼彷彿被大石哽住,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盡情的宣洩著眼淚,彷彿要把所有的淚水都流淨,離開他後,她不會再哭,也不會笑,失去他,她覺得生無可戀,煙消雲散如果能夠忘記,她想她願意,而且期盼那日期快些到來。
如果唯有消失才會遺忘,那麼,就讓她消失吧,失去他的痛太過深刻,她無法承受。
靜靜的趴伏在他身邊,握著他的大手,哭過之後,心漸漸的靜了,止了,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抬起頭,淚水彷彿真的已經流乾,憐惜的望著他瘦削的臉盤,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微闔的雙眸,寬闊的額頭,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