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在攻擊到來時竟再次憑空消失。
被幾次三番的捉弄,綿羊也會變野狼,歐裴文被徹底激怒,雙掌如排山倒海,風勁未盡,風勢又起。
飛沙走石未落,就又被旋風掀上高空。
霎時,林間沙沙叫嚷,如鬼哭狼嚎,暗沉的天地混沌一片。
烏雲遮天,暗葉飛舞。
漆黑的密林殺機四伏。
冤家,給你放血【2】
可惜任他發威將茂密的樹林蕩空大片,卻再也撲捉到那人一絲氣息。
歐裴文差點血濺三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大半夜發神經,真是被氣得兩眼冒火。
再也沒了往日的淡然優雅,扯著喉嚨使勁罵:“到底是哪個龜孫子?鬼鬼祟祟算什麼好漢,有種給老子滾出來。”
這飽含怒氣的聲音被夜的空茫放大數倍,枝葉上搖搖欲墜的葉片又被震落大片。
咻!
一絲極其細微的破空聲隨著落葉激射而直。
寒光如奪命流星,歐裴文只覺眼底一寒。
瞬間認出了那是“鳳翼刀”,頓時,激靈靈打個哆嗦。
鳳翼刀全天下只有兩把,一把在太子鳳夜麟手中,一把歸公主鳳星舞所有。
腦中驀地浮現太熙皇帝的警告:“這段日子你最好與太子寸步不離。”
歐裴文冷汗刷地溼透,收回衣袖下蓄勢待發的兵器時,雙手迅速交叉擋在眼前,驚呼:
“別傷眼睛。”
嘶!
寒光掃過,一條極細的紅線貫穿掌心,擦著手腕飛過。
紅線若有似無,卻在剎那間鮮血迸流。
把歐裴文疼得心尖一顫。
可就在他閃神的空隙,一股勁風襲來,一條草繩啪啪在他身上纏繞兩圈。
下一刻,他人已經被直吊在半空中。
雖然這種把戲對於身懷絕技的歐裴文來說不值一提,但認出來人,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掙扎。
十分清醒,惹火了她,可就不止被吊在樹上。
只不過,手上流血的傷口若不及時處理,到不了明天早上他就得成乾屍。
“鳳翼刀”薄如蟬翼,只有巴掌長短,刀鋒卻極其陰寒犀利,不僅能斬斷世間萬物,傷口也極不易癒合。
歐裴文老老實實被吊著,對不遠處坐在樹杈上冷冷瞅著他的鳳星舞苦笑道:
“公主可不可以先給我止血?有什麼話好商量,只要不弄瞎我的眼睛,我什麼都答應。”
冤家,給你放血【3】
鳳星舞火紅的衣裙在夜色中飄蕩,如精靈蝶翼般俏麗飄逸。
只是輕輕蕩起的聲音卻出奇的冷,聽得人渾身一陣寒顫:“不可以!要眼睛就別要命,要命就別要眼睛。”
歐裴文頭疼,低低抱怨道:“我這雙眼睛怎麼惹您了?打從第一天您就要弄瞎它們,它們招誰惹誰了?”
歐裴文越說越委屈,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御花園遇到鳳星舞時,那漂亮的小公主一見面就要戳瞎他的雙眼,說它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可這麼多年他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看了什麼不該看的。
幾次膽突地問出疑惑,她也總是冷冷一瞥,恨不得用冰冷的眼神刺瞎他雙眼。
也自從那時起,他對這脾氣乖張又冷漠的公主殿下有了心理陰影,見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我嫌它們髒。”
正在歐裴文以為鳳星舞會像往常一樣保持沉默時,鳳星舞卻出奇給了答案。
不過這說法讓人哭笑不得,歐裴文一口氣卡在嗓子上連連咳嗽。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劇烈的咳嗽頓時消聲,清澈的眼光霎時亮得驚人。
注視著樹杈上少女十分鄭重地說了一句:
“我和蘇蘇郡主什麼都沒有!”
見她冰冷的小臉剎那間一怔,歐裴文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
當年,他只不過是好心地抱住險些跌入池塘的蘇蘇郡主;
只不過,不經意地打量了眼人家的胸部,想不到竟為此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呦!
瞬間,心裡的苦水翻江倒海,抱怨不已:“那次我絕對不是故意的。而且,這麼多年,我和太子也從不狎妓。”
“騙鬼呢?”
一向冷漠的鳳星舞終於發怒。
身如疾風,輕盈劃過夜空,手上鳳翼刀在空中打了旋,唰地斬斷草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