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璃風的那句話,若是要補償,他可以用整個天下來補償她,他要的唯獨只是她。
那一晚,他最敬愛的大哥,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們手拉這手,眼中只有彼此,他們跪在他的面前請求他的原諒,一個是自己最敬重的君,一個是自己最敬愛的女人,那一個他的心頭有那麼一個地方坍塌了下來,久久不知味。
那一晚的二皇子府好像下了很大的血,純白的顏色將那奪目的紅色掩蓋,從那一天之後,這世上再沒有人知道璃國二皇子若水,只是多了一個萬家賭坊的易尹。
很久之前的一段記憶了,久到他竟乎已經忘了若水這個名字,直到再次看到自己新的尊主的樣子,七分是那女人的樣子,三分是那男人的樣子,他們本就是世上僅有的人兒,二人的女兒自然是不會差到哪裡去,慢慢的,這段記憶再次回到自己的腦海中,記得了自己究竟是個什麼人。
明明知道璃瑤失憶,他選擇了什麼都不做,或許一開始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他並不希望她恢復記憶,只要不恢復記憶,她便可以長久的呆在這裡,他便可以從她的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然而,漸漸的,這個念頭卻是越來越重,他知道有人在她的記憶上上了鎖,也知道璃國必然內亂到了一定的樣子,不然沈逸風不會滿世界的找她,但是,她和那女人的性子太像,太注重自己的感情,她同南宮琰之間的事,同沈逸風之間的事,他不願意見到她不快樂,若是她恢復記憶會兩難,那麼還不如就像現在這個樣子,萬事總有個定數,璃國再亂,也都有安定的時候,她就一直這個樣子罷。
知道今日,他忽然間感應到璃瑤身上強大的水靈力被人驅動,這才驚覺到有些事情,定然是已經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那般強大的水靈力,九重結界都可以直接衝破,璃國的事很嚴重,而她也終是恢復了記憶,世上總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事情,璃國出了事,他這個避世許久的人,本不想出面,卻還是想起了這戰王府裡,另外一個有趣的人。
今日過來,他果真是看到了一出好戲,南宮琰的理由,真是有些好笑,和方才那小女娃娃一樣,感覺不對,說著好笑,但若不是真的到了一定的地步,又怎麼可能只是輕輕得一瞥,靠著感覺,就覺察到身邊之人不是自己心愛之人呢?
忽然間,他決定出來幫幫這個年輕人,倒也未嘗不是不可,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就連易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南宮琰的話感動了他,還是這只是他為自己找到的一個很好的藉口。
許久,他竟然是笑出了聲,有些涼薄,有些悽婉,或許這個形容詞不大貼切,但確實是悽婉這個詞更為適合一些。
“皇叔。”南宮琰到還是很給面子的叫出了聲,沒有原因,只因為是璃瑤的皇叔,所以他自然也是敬重,不會有絲毫的逾越,並沒有追究易尹為何再次,他的眼神一直都盯著自己手中的畫卷,但卻看得是另一個女子,上一輩人的事情,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他現在只是想要將自己的王妃找回來。
“不知皇叔可否幫本王?”陳肯的語氣,低沉委婉,他這是在求他,那個在宸玥可以呼風喚雨的男人,現在卻在求他,易尹的面上溢位一抹苦笑,似乎是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場景,他的皇兄也是那樣的求他,那成了他這一聲的夢魘,他們還真是同一類人呢。
“王爺可曾想過,她的身份?”冷冷得語氣裡,有著一絲的嘲諷,又是近了幾步,道:“五年前,本是她同沈逸風大婚的日子,若是這樣,王爺還要執迷不悟的去尋麼,你與他之間,你們三人之間,王爺才是那個插足的人,若是現在放棄倒也來的極好。”
“她只是本王的王妃,我們三個人,從來就不是本王插足。”南宮琰的聲音很輕,確實很篤定,一手摸上自己袖中的那枚微涼的玉佩,他們之間總該是要做一個了斷。
“何苦?依照璃瑤的性子,最後受傷的怕只是王爺。”易尹這話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南宮琰聽的,南宮琰沒有去攔下易尹,他知道,他這是應了。
已經是深秋的季節了,涼薄的風迎著面吹了過來,就這麼負手站立著,南宮琰的眉頭緊鎖,似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一件披風擱到了自己的身上,小小的手像個小肉墊似的,軟軟的,笑著將身後站在椅子上的小人兒抱著坐到了椅子上。
“這麼晚了,糰子,怎麼還不睡?”他抱著糰子,命人將窗子關了起來,糰子可不比自己,要是凍著了,那人回來怕得找自己拼命。
“爹爹……”糰子弱弱的叫了一聲,甚至是不敢抬眼看他一眼,方才他一個人站在視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