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路,僵直而穩當。湛藍箏打了幾個決——看得程澄眼花繚亂,而後那些“人”,就飄成了一堆堆的紙片,讓眼疾手快的鳳曉白,都收到了袖口中。
“到裡面談。”鳳曉白護著湛藍箏起身,程澄去尋孫橋,才看到極品男已經拄著柺杖,不知何時挪到了廊下避雨。
“不……”程澄搖著頭,“不單是傀儡……傀儡的眼睛是綠色的嗎?”
湛藍箏眸光一凝,她小心地挑起了程澄頭髮上的一根銀色絲繩,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楊樹根下?”
“樹根?”程澄溼漉漉地站在原地,一臉茫然,“……我……我只是想去撿那個小布袋子,然後就被拽下去了。我不知道是什麼把我拽下去的……後來就……”
她抓緊了湛藍箏的手,“那下面有鬼!不是鬼就是妖怪!砍腿的怪物,就在那下面!”
一道霹靂劃過,大家的臉都被擦亮的同時,猶如禮花炸開般,只覺得空氣一熱一蕩,十幾股水柱子,好似間隙泉般,從那口大銅缸子內噴薄而出,蛟龍出海般飛撲向了天際。
水花四濺,和雨水纏繞到了一起,那口沉重的大銅缸子嗡嗡,動了兩下,似乎也要跟著炸開般。程澄捂住腦袋後退著,剩下三個人倒是都上前一步,湛藍箏手裡還拿著那條從程澄腦袋上取下來的銀色絲線。
“這是……”
她的話並未說完,一個黃色的小布口袋從“噴泉”中蹦達了出去,落到泥漿中。緊跟著,一道黑影被水柱子給頂了出來,在空中騰了一圈,也滾落到泥地中。
鳳曉白的寶劍橫起,孫橋握緊了柺杖,湛藍箏亮出法杖,一道綠色法網交織而成,對著那黑影就扣了過去,聽得哇啦的蒼老慘呼,湛藍箏挑挑眉毛似是不可思議,但依然向後一拽,法網就擦著地朝著廊下滾來。待到了無雨的地方,湛藍箏一鬆法網,鳳曉白的寶劍指了過去,那黑影抱成一團叫道:“別!別!饒命啊!不是我啊!不是我乾的啊!”
程澄瞪大眼睛,網子裡的,是一個瘦長身子的——小老頭。
“楊樹精?”湛藍箏戴上陰陽鏡,端詳一會兒,問道。
“是,是!”這楊樹精花白著頭髮,跪地告饒,“你是……湛家人嗎?”
“別管我是誰了。”湛藍箏撤了鏡子,“你一直縮在地下嗎?”
楊樹精道:“氣息不暢已有十來年,就一直在根裡修行,併為外出啊。這院子裡的事情,老朽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還說‘不是我乾的’?”湛藍箏冷冷道,“說實話吧。你這一院子的晚輩們,都已經被除掉了。你若知道真相,就沒道理讓它們背一口黑鍋。”
楊樹精聞聽噩耗,立刻哭嚎起來,不遜色這呼啦啦的雨聲。
湛藍箏不耐煩地一緊那網子,楊樹精吃痛,滾了幾下,叫道:“我這老頭子……真不清楚啊……可我確實未曾傷害過人類啊。”
程澄在一旁小聲說:“湛藍……那是個女鬼。長頭髮,青衣服。”
“你說什麼?!” 楊樹精陡然瞪圓了眼睛,“小姑娘,小女孩,你再說一遍!”
程澄退後幾步,一臉恐懼。
楊樹精一本正經道:“剛剛可是我這把老骨頭,要去救你啊!小姑娘,是我一直在推著你,想把你給推出去,就是害怕你卡在那裡,會被那灌注進來的河水給淹死啊!”
程澄想了一下,“是有個綠眼睛的東西在推我……可是我怎麼知道是為了我好呢?”
楊樹精一抬頭,兩眼綠光熒熒,程澄的聲帶就抖起來了,“是他!剛剛,就是他……”
“不是為救你!我推你做什麼!”楊樹精責道。
程澄的腦子轉不過來,本能看向孫橋,後者冷笑道:“白痴,準是你擋路了。讓人家當了石頭,想給踢走。嗯,這樣好出去殺人砍腿啊。”
程澄嗷了一下,“有可能啊!”她叫道。楊樹精立馬就喊起了“胡說”。孫橋不耐煩地說:“老不死的!找死吧!”
他揚起了柺杖,鳳曉白拿劍柄格擋,咔一下撥歪了柺杖,杖頭打到地磚上,碎石亂濺。
湛藍箏正用心思考,這會兒惱了,“都有完沒完?!我告訴你,那磚頭也不便宜!咱們沒那麼多錢賠了!楊樹精,我朋友剛剛說,女鬼是一個長髮青服者,你可有見過?”
楊樹精振奮道:“這院子裡有個女鬼喚作眠琴,也是個長頭髮青衣服的,她剛來這裡的時候,老頭子就不喜,一看就是個戾氣深重的鬼。遊魂不比我們妖精,我們是感應天地玄黃之力,逐漸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