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了那極品男,難道還怕你不成?
按下號碼,放在耳邊,等了半天,那邊才有反應。
“程澄?”
好熟悉的聲音,程澄的淚水刷地下來了,“阿翔,我讓人家欺負了,你快回來吧……”
“別哭,好好說,怎麼了?”
程澄不敢說極品男的事情,她知道戴翔一定會去找極品算賬,但也一定會被極品男一腳踹到太平間。於是只說了她被人猥褻,奮起反抗,卻被炒魷魚的事情。
說到最後泣涕連連,被動地聽了半天的售票員都一臉同情。
電話那頭的戴翔沉默了一會兒,“就這點小事啊,別哭了,以後我掙錢養你好不好?”
程澄叨嘮半天卻只得了這麼一句話,有點失落。但也覺得男友負責任地說“我掙錢養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於是點點頭,“嗯,你說的。”
“當然是我說的,我發誓會讓你過好日子。”
程澄感到這幾天被極品男嚇出來的心臟病神經病精神病統統都好了,破涕為笑,“好,你都出去那麼久了,什麼時候回來啊,這邊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得好好告訴你。”
“快了,大概還有兩三天吧。”戴翔說,“後天的飛機。”
“我去接你。”
“不用了,晚上下飛機,而且我和同事在一起。”戴翔簡單地表述,“要開會了,我先掛了。”
“嗯,親一個。”程澄說。
那頭已經掛了,嘟嘟嘟嘟嘟……
程澄卻很高興,聽到了男朋友的安慰,比吃一百塊蜂蜜糖都甜。
正好公交車到站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坐到了哪裡,不在乎了,開心地跑了下去。臨街的是一家豪華會館,程澄在裝潢華麗的門口,象徵性地踮腳,羨慕地看了看:
等我和阿翔結婚了,我們要一起努力工作,賺錢,然後當存款夠多的時候,我們也到這裡來奢華一下。
然後她拍拍手,在保安哥哥對她的白痴動作表示疑惑之前,跳著跑開,低下頭看了看一輛奢華車的牌子,認了認上面的拉丁字元,隔著茶色玻璃,她看到會館的大門開啟了,一位帥哥摟著一位美女,親密無間地走出來,樸實的保安哥哥點頭哈腰,讓人看得很不舒服。
帥哥旁若無人,在門口和美女親吻,吻得時間很長,動作很放肆,保安哥哥在一邊看得很爽。
接著,這對小情侶手拉手,向停車場走去。他們經過了程澄欣賞的這輛奢華車,沒看到程澄——因為這個小丫頭拼命地爬到車底下去了。
“中午去哪裡吃?”
“華宴?”
“嗯嗯——可是我想吃自助了。”
“那金錢豹怎麼樣?我請。”
“不用了,這幾天都是你請。”
“是我心甘情願地喔。”
“行了,省些錢吧,房價又漲了。”
“讓它們漲吧,漲得再高,我也會買下來娶你過門啊。”
之後這對情侶說什麼,因為走遠了,程澄也聽不到了。
她靜靜地躺在車子底下,在灰塵和黑暗中,呼吸著汽油的味道,吞嚥著那些不知道從多少公里以外帶來的他鄉灰塵。
淚水滾滾滑落。
他們的臉,隔著汽車玻璃,她都看清楚了。
他們的聲音,在汽車底下,她也都聽清楚了。
世界末日來了……
孫橋在沙發上看報紙,門鈴已經持續響了半個小時,他知道不是無良女和鳳曉白。因為鳳曉白強行抱著醉得滿屋子貼符佈陣的無良女人去醫院醒酒的時候,特意說明帶了鑰匙。
而且鳳曉白不會耐心按半個小時的門鈴,他更有可能從外面用輕功飛進來,孫橋還難得好心地把窗戶給開啟了。
如果是無良女,她早就罵街踢門了,不會這麼客氣。
既然不是這屋子裡頭的人,那就沒必要開門,自己在這裡無親無故,不會有人找自己,至於無良女和鳳曉白的訪客,他也沒必要接待。
但是這個人……
孫橋看了看錶,已經三十分鐘了。
似乎太有耐心了些。
孫橋不是好奇的人,但他是討厭別人打擾的人,於是他把門開啟,決定教訓一下擾了他清靜的人。
程澄邊哭邊按門鈴,她自己都不知道按了多久,只覺得這麼按下去,心裡就會很舒服,似乎門鈴成為了她發洩的渠道。
樓上有人罵街:“別按啦!要不要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