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虛衡向鳳曉白走近一步,手上掐訣。
“別打!”湛明磊立刻呵斥,“都什麼時候了!”
湛明儒對鳳曉白說:“箏兒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帶她出來的。”
“我信不過您。”鳳曉白冷冰冰地說。
湛明儒臉色一沉,鳳曉白再度逼近祖劍一步。
“都別爭了,我去吧。”
老人的聲音,淡淡響起。
他確實已老了,但並不顯眼——頭髮染黑,梳理得整整齊齊,緊繃的臉龐,透出絕對威嚴,腰板總是挺得很直。
尤其是那冷硬的目光,和壯年時,並無二致。
湛家人都直起了身板,收斂了各異的神情,統一換成了恭敬。
湛明儒和湛明磊一起上前,“父親!”
“爺爺(外公)!”湛家小輩們躬身稱呼著。
湛修慈拿過湛明儒手中的祖劍,“你弟弟說的對,你還需守著湛家。”
湛明儒欠身道:“有父親在……”
“我畢竟老了。”湛修慈說。
湛明儒說:“父親,不行,我不能讓您去冒險。箏兒是我的女兒,我去救她。”
“她是我的親孫女。”湛修慈淡淡道,“有什麼不能冒險的。明儒,你妹妹走之前,她心心念唸的,她苦苦叮囑的,你都還記得麼?”
湛明儒的面上,掠過了痛苦和陰暗。
“可是父親……”他還是希望做最後的努力,湛修慈的神情,打消了他的這個念想——這從來都不是他能反抗的人,他的父親。
他苦笑著和弟弟湛明磊並肩而立,目送湛修慈提著祖劍,走向空場的背影——誰能反抗他的決定?妹妹,即便當年你用生命去拼,可實際上的一切,還是在我們親生父親的操縱下。
碧光輕閃,擋在了湛修慈身前。
“都不用去了。”
無涯上仙朗聲道,“我相信她能應付這一切。我相信我的弟子,會平安出來的。”
麻繩捆綁著雙手,毫不憐惜地拖動著她的身體磨過逐級的臺階,半刻都不得停歇,一直拖上了十層,衣衫已被磨破了一半,周身火辣辣地鈍痛。
湛藍箏動了動雙手,麻繩捆得很緊。她口中滿是血腥,心裡倒不懊悔。
衣服拋進來的時候,她立刻便認出一件是江宜月的,一件是方丹霓的,也隨即明白她倆都在外面。湛藍箏立刻要離開此地——但差了幾秒鐘,就差那麼幾秒,裂縫被關閉了。
蜃樓劇烈顫抖,四周一片黑暗,湛藍箏倒在地上,她抓緊法杖呼喚力量——但已經枯竭的玄黃之力,只能凝起一點點綠光,堪堪照個明。
湛藍箏夾住法杖,從包裡拿出驅邪藥水,她握著丁小剪塞給她的那個東西——手槍。
將驅邪的藥水,塗抹在槍口。法杖抬起的瞬間,照亮了逼近的樓女——她和方才那個冒牌貨一模一樣,只表情要豐富得多。
扳機扣動,子彈射出的同時,湛藍箏看準了滾向樓梯下,她掩藏在裡面——蜃樓又是整體一動,樓女叫了一聲——子彈透過塗有驅邪藥水的槍口,自然帶了這功效。
樓梯忽然倒了下來,湛藍箏急速滾出,接著法杖的光亮,看清樓女一掌抓來,她連續扣動扳機,射穿了樓女的右手掌。
樓女持續憤怒,讓整棟蜃樓陷入了不安,地板好似滾梯一樣滑動起來,湛藍箏好似物品一樣被送往樓女站定的那頭。
她舉起手槍射出了最後一顆子彈——卻讓樓女避開了。
湛藍箏立刻甩袖,彈出符咒。
但此刻對樓女而言,這些,卻不過是幾張紙片而
已。
“玄黃之力已經進不來了。”樓女撕碎了符咒,開口了,“湛藍箏,放棄吧,你的術法失效了。所以你註定要留在這裡,不如陪著我解悶。”
湛藍箏笑道:“對不住,你欲求太過不滿,我可不想跟著你上床啊。”
樓女大怒,“小賤人!死到臨頭還敢妄言!”
“是誰打扮成方丹霓的樣子,跟卓非做了幾天幾夜啊?” 湛藍箏譏笑道,“不愧是蜃樓的樓女,獨守空閨的結果就是性慾旺盛。”
樓女冷笑,“你剛剛殺了我的妹妹,放走我找來的居民,弄跑我的男人,現在又滿嘴汙言穢語,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
湛藍箏說:“你不守規矩,帶著蜃樓介入到我們的空間來,誘拐無辜的旅人,扣押我的朋友,把他們當小丑耍弄,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