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輕柔而堅定地急速念著。
湛藍箏舉起法杖,手訣再三變換,心口被這股力量填充地格外飽滿。
“你是誰?!”她問。
無人回答。
綠光閃耀,再無禁忌,湛藍箏知道自己快成功了,但她立刻意識到——離開了這裡,這個女子,又會何時出現呢?
“你在哪裡啊?!”湛藍箏忽然跪倒在地上,“你存在的對嗎?你一直在對我說話是嗎?你認識我,而我也認識你對不對?!你會親吻我,而我叫你媽媽!對不對?!”
蜃樓的每一個視窗都被匯入的綠色力量重開,整棟青灰的樓,豁然通綠。
“你到底在哪裡啊——!!”
淚水忽然滾落,惶恐,不安,依賴,在心中滾動著。
“箏兒。”
湛藍箏軟軟地躺倒在地上,宛若回到母親的懷抱裡。
她臉上都是淚,忽然覺得,這聲音之所以讓自己如此脆弱,是因為來自心靈的深處——她撫摸著心口,這聲音,這感覺,這力量,似乎都是來自這裡。
有什麼人,停駐在內心最底層,徘徊著不肯離開嗎?
頭痛欲裂,有什麼要一點點地,湧出來。
那是我記不起,卻至關重要的人。
輕輕的吻,暖暖的撫摸和濃濃的愛。她彷彿回到了嬰孩時代,並沒有印象,只是無力地伸著手,去拽眼前的那縷散著清香的發。
“媽媽。”湛藍箏喃喃地叫道,“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箏兒。我的寶貝。”
女子抱著她,溫軟的手撫摸著她後背的傷口,“我沒有違背誓言啊。”
“那你在哪裡?”
“我一直在你心裡啊。”
她低頭,再次親吻了湛藍箏的額。
那是最令人心安的守護與溫暖。
來自母愛。
綠光在空場上空轟然騰起,向外四射——居民樓的燈,接二連三地亮起。
但是空場外的眾人,已來不及管這些了。
那光芒一圈圈終於散去的第一刻,他們看到薄霧裡,湛藍箏平躺在空場的正中。
霧氣濛濛,那道修長的白影,就輕輕浮在湛藍箏的身前。
碧光一劃,無涯是第一個閃到湛藍箏身前的——那虛浮的白影,卻比他還快,只輕輕向前一倒,竟重合到了湛藍箏的身上,再也尋不到蹤跡。
無涯靜靜地站在湛藍箏的身旁。
鳳曉白是第二個趕到的,他抱起昏迷的湛藍箏——法杖還緊緊握在她手裡。
“湛藍!”鳳曉白感覺到手底下一片模糊,他張開手掌,都是鮮血。
心臟好似被刀割,鳳曉白努力不讓淚水湧出,“湛藍,湛藍!”
他摟著她不住地喚著,可湛藍箏依然緊閉著雙目——一滴晶瑩還掛在眼角。
無涯伸手,一道仙光當頭罩下,湛藍箏的胸脯顫抖幾下,在更多的人聚集過來的時候,方悠悠然醒轉過來——江宜月已抱住了她的左胳膊,只是抽泣;程澄和容采薇都跟著哭,賈文靜也沒忍住淚。
“以後你別這麼嚇人了。”羅敬開驚魂甫定地說,“你要是真死裡面,我罪過就大了。”
“呸呸呸!”賈文靜罵他,“你個烏鴉嘴!”
“大家沒事就好。”湛藍箏緩過了勁,她躺在鳳曉白的懷裡,虛弱地說著。後背的痛楚,在無涯的仙法下,已大大緩解,“我也沒事了啊……老天保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根據我的經驗,這句話的確很靈光。”丁小剪依然嬉皮笑臉,“那傢伙讓你給丟了吧,女人,又欠我一頓飯了啊。”
湛藍箏白她一眼,看到孫橋黑著臉站到她面前。
“我不是個逃兵。”孫橋說,“以後別大公無私地自作主張。”
湛藍箏沉默了一下,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並肩戰鬥。”
孫橋也沉默了一下,“有何不可?”
湛藍箏心中一暖,她不由地望向鳳曉白,對方含著笑,輕輕點頭。
她忽然感動起來,有種想哭的衝動,又給忍了回去,只拼命靠著鳳曉白的胸膛。
“箏兒。”
……爺爺?!
湛藍箏心中一緊,她抓著鳳曉白的胳膊,“我爸,我爺爺他們都來了?”
“來了不少呢。”程澄插嘴道。
“箏兒。”
朋友們都無聲地讓開了一條路,湛修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