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活地揉著湛藍箏頭頸上的每個穴位,將疲勞,一點點劃開。
湛藍箏舒服地閉上眼睛,樂開了花——然後門鈴煞風景地巨響,整整三天都跑在外面的岑嬌娜,風塵僕僕,歡呼著進來了。
“爆料!”她猶如一隻下了雙黃蛋而報喜的母雞,卻擁有了公雞打鳴的嗓音,揮舞著一份裹得很緊的雜誌,驕傲到彷彿花孔雀豎著脖子,在開屏。
“我的文章!我的採訪!我掌握了更驚天動地的爆料!湛藍,你要不要——等會兒,曉白把門窗都給閉上。屋子裡沒錄音筆竊聽器吧?你那攝像頭關了吧?你那手機MP3沒開錄音嗎?好的,湛藍,你們學校那姐們惹上的這哥們,可真是個值得發掘的好典型!”
她連羽絨衣都來不及脫,一把揪住湛藍箏的胳膊,十跟蔥指還帶著冬季室外的冰冷,可那興奮的喘息聲,比火山爆發都要熱烈,眸子裡流滿了最熾熱的熔岩。
“你還記得——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個給錢亭盛送了一盆罕見蝴蝶蘭的男人嗎?他叫沈玢,沈玢,沈玢啊!”
“我記得。你淡定。來,坐。”湛藍箏很沉穩地拍拍沙發墊子,岑嬌娜卻踹下拖鞋,跳了上去。
她捂住胸口,“神啊!沒想到還有這麼銷魂的故事掩藏在沉默的背後,神啊,您是要保佑我成為天字號第一八卦王!”
“需要我給你配保鏢嗎?會被明星們追殺的八女王?” 湛藍箏毫不留情地潑冷水,岑嬌娜卻蹭地跪到沙發墊子上,一副祈禱姿態,眼睛亮晶晶,“我去你們學校蹲點,然後看到了童盈!你還記得童盈嗎?我和你提過,錢亭盛的老婆,比錢亭盛小了整整十一歲啊!十一歲的差距!這意味著什麼?我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她用砸夯般地猛烈語調說著。
“嗯?”
“她帶著一個大男孩去了你們系,進的是416辦公室,我在旁邊教室守了好一會兒,天……還跟著那群小弟弟妹妹們聽了一堂文藝復興史……然後她帶著那孩子出來了,表情比進去的時候要輕鬆地多,我隱約聽說什麼‘機票訂好了,後天飛機,介紹信拿好’什麼的……籲,當時我猜,那是她和錢亭盛的兒子,要出國的那個。”
找金殼子海龜幫忙,這個我也知道。
湛藍箏不動聲色。
“我這還尋思呢,老公都捲入桃色事件正被輿論謾罵指點猜測懷疑呢,她這個老婆怎麼還如此淡定啊?當真是女人心中,兒子最重要?我就跟了過去,一路跟到名大家屬區,看著她兒子先上了樓,然後她去了趟超市,買了——”
“重點,重點。”湛藍箏腦袋都大了三圈。
“重點就是,她還沒上樓呢——”岑嬌娜奮力地用最神奇的語氣說,“——沈玢,就把她攔住了。”
進到辦公室,裹著粉色羽絨服的尹眉,正坐在沙發上哭個不停。虛弱的冬陽下,她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纖細,幾乎就是一株即將凋零的蝴蝶蘭,好像下一刻會喀嚓斷掉。
屋子裡除了蕭婷,或坐或站了好幾位院裡的領導。
遠目啊……
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前院長郝老爺子都出動了。到底對方是名大,俺們這XXX大學自然重視起來了——無論平日說起來有多麼不屑。
“我的學生,湛藍箏。”蕭婷見教授們都警惕而不滿地看向湛藍箏,立刻介紹,“這件事情她知道。湛同學,過來陪陪你師姐。”
她將一包紙巾交給湛藍箏,小姑娘遂低眉順目地坐到尹眉另一側。
輕輕呼吸。
那股甜甜的花香,愈發濃烈,她盯著尹眉不過幾分鐘,就感到心神搖曳著,要沒入不知打哪裡冒出來的粉色光暈中,沉浸在裡面,發呆到永恆。
閉眼,再張開的時候,她的眸光格外犀利,停在了尹眉的臉上。
尹眉哭泣著,緩慢往旁邊坐了坐。
湛藍箏沒再跟過去,她把提包放到身後,以免讓別人感覺到羅盤針的顫動。再默默遞上紙巾,無聲地看著尹眉匆匆蜷好的溼潤白色薄紙上,染了一抹抹淡粉紅,好像臉蛋上勻了胭脂。
“這件事情——”蕭婷的講話引走湛藍箏的神思,“——我相信我的學生尹眉是一個受害者,網路謠言的受害者,惡意中傷的受害者,退一萬萬步,被利用,哄騙的一個幼稚的受害者。她要為她的愚昧和不成熟付出代價,但絕對不是百分百的責任,而最主要的責任,顯然是在對方身上。”蕭婷簡潔表態。
江副院長蹙眉,“名大那邊很重視這件事情。”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