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給湛藍箏買的,你只不過是這裡的房客,對這個房子,一點置喙之地都沒有!”
“我沒權置喙,你也沒權力搜查!”程澄激烈道。
“先生!”一個湛家族人將一隻墨綠色長條盒子拿來,“您看這個尺寸,是不是比較符合法杖?”
湛明儒接過來,“其它地方都搜過了嗎?”
“都搜過了,沒有。”另一名族人恭敬道。
“湛藍箏的臥室呢?”
“重點搜了,沒有。只有這個盒子很可疑,但是打不開。”
湛明儒對程澄說,“你知道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程澄望天。
“程澄,你是否知道湛藍箏將我湛家傳宗的法杖,藏到了什麼地方?是否她已取走?還是她託付給了誰?”
“說什麼呢?我聽不懂。”程澄冷道。
湛明儒不想跟她廢話,“盒子的密碼。”
程澄當作沒聽見。
湛明儒掐了個手訣,一道綠光閃得刺眼,程澄尖叫一聲,咣噹——
密碼鎖斷開,盒子蓋被掀起來。
裡面鋪著錦緞布匹,卻是空蕩蕩。
湛明儒冷哼一聲,大踏步走向臥室,程澄跟在後面,緊緊盯著湛明儒的一舉一動,一直到湛明儒親自搜到廚房——
“要吃餃子嗎?”湛明儒冷笑,“你還真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了?程澄,我再告訴你一遍,湛家對這個房子,有法律所保護的產權。我隨時都可以讓你走人。”
“反正不是現在吧。”程澄鎮定地說,眼角還是不由瞥到盆子裡的麵糰——湛明儒粗暴地將麵糰揪成兩半。
那就是一個麵糰。
湛明儒用筷子攪拌了一會兒餡料,又將手伸到了麵粉口袋裡,微微蹙眉。
他的目光看向了被倒乾淨的米袋子,滾了一地的土豆,西紅柿,圓白菜,碎到地上的一籃子雞蛋,摔下窗臺的大蔥和姜塊,敞開門吐著冷氣的冰箱,各種抽屜都被拉到地上,儲藏的冷凍魚肉,亂七八糟。碗櫃裡的鍋碗瓢盆都被丟出來,有幾隻已經碎到地上了……
他又摸了摸抽油煙機的頂部,看了眼櫥櫃的上方,甚至拉了拉吊燈。
沉思了一會兒,他向廚房門口走去,程澄鬆了口氣——只可惜這口氣松得早了,湛明儒忽然剎住,目光落到了水池子裡。
“開水。”他說。
一名族人應聲將水籠頭開啟,嘩啦啦——
程澄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幹什麼?浪費水資源啊?!水費我還是要自己付的!”
湛明儒好整以暇地站在水池旁,“不交也無妨,反正你也不一定能住下去。”
“那你也不能浪費國家資源!”程澄一頂帽子送上去,湛明儒道:“不在這一時半刻。”
“積少成多——”
“閉嘴。”湛明儒沉沉道。
他其實是個很有威懾力的男人,否則湛家大部分族人,也不會聽命於他。如果不是生養出湛藍箏這麼個女兒來,湛明儒出醜的機會要大大減少的。
程澄有點害怕他打自己,這個男人狠毒到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動刑,對自己又怎麼會留餘地呢?留得青山在,還是先保命。
她倒是不敢說話了,只是祈禱著那一刻能晚點到來,祈禱著湛明儒先失卻了耐性,祈禱著會有奇蹟出現。
但是水籠頭裡的水,還是嘩啦啦地往池子裡灌,那聲音很沉悶,好像不是順著下水道流走,而是湧出水籠頭不久,就落到一口池塘裡一樣,都是雨水敲打在水面上的聲音——湛明儒冷笑道,“下水道堵住了?”
程澄說:“這不是你房子嗎?你找人修啊,這會兒幹嘛問我了?”
湛明儒只是冷笑,“我可不敢修,修通了,寶貝就掉下去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程澄硬著頭皮說。
湛明儒對一隻傀儡下了命令,那傀儡伸出的手,生生塞進了下水口——聽得那好似手骨斷裂的喀嚓聲,程澄胃裡翻江倒海,又是噁心又是緊張又是絕望,幾乎嘔出來的剎那——
“幹什麼呢?!”江宜月憤怒的聲音傳來,她一把推開那隻傀儡,攔在湛明儒身前,“湛叔叔,您在這裡做什麼?屋子裡遭賊了嗎?”
程澄激動地叫了聲“月亮”,湛明儒的笑容倒是溫和了些,“原來是你這小姑娘啊,什麼時候能堂堂正正,喊我一聲‘大伯父’呢?說起來,湛家好久沒辦喜事了。”
江宜月臉上燒紅,“您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