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橋,雖然她不知道孫橋在不在。
好脾氣地說:“露露姐姐,滾回來,到我這裡來,我有糖給你吃。”
湛思露停下來,盯著湛歆愛的手,要看她是否真有糖。湛歆愛犯難,她變不出糖,揪了符咒冒充。湛思露懷疑地看著那張“軟趴趴”還“薄薄”的“糖”,歪脖子不肯動,湛歆愛急忙將身上的符咒都拿出來,“看啊,好多種糖糖啊,露露快回來,這裡有糖糖啊。”見湛思露還是不動,湛歆愛說:“那——我給你變戲法好吧?快看,變戲法了。”
隨手掐訣,一張符咒發出綠光,湛思露驚恐地瞪大眼睛,咧開嘴,哭著往三層更深處滾去。
湛歆愛一下子就慌了——盡頭是孫橋的房間啊!要是讓那個很強悍的男人看到自己拉扯一個傻姐姐的蠢樣子,真是形象敗壞!
湛歆愛顧不上溫柔,幾步上前,在湛思露滾過轉彎之前將她按住,捂了嘴,低聲嚇唬道:“不許出聲!要不我揍你!”
湛思露嗚嗚著,一陣敲門聲從深處傳來,湛歆愛心裡緊張——
“孫橋——你在嗎?”
方丹霓只是隨口一問,畢竟敲的是孫橋的房間,禮貌對她這個職場麗人而言,是要隨時保持的。
轉彎後的湛歆愛,愣了下。
似乎是方丹霓的聲音。
一面按著湛思露,一面悄悄探過頭——方丹霓穿了身恨不得什麼都露的衣服——真是好不知恥。頭髮亂蓬蓬的——明顯是要勾男人。正對著孫橋的房門扭腰搔 首,嗲聲嗲氣地說:“時間寶貴——那我——就進去了哦——”
輕鬆一擰把手,應該落鎖的門,居然開了。
方丹霓得意的輕笑傳到湛歆愛耳中,很是刺激。她抿著下唇,眼看著方丹霓扭進孫橋的房間。
湛歆愛抱著湛思露,麻木了片刻。湛思露是個傻子,無法安靜這麼久,她掙脫開湛歆愛已經鬆軟的懷抱,啊啊呀呀地滾著離開,湛歆愛心不在焉地跟著她,感到心間一片冰涼。
那天在祠堂看到孫橋從天而降,一個不懂玄黃的普通人,竟能如此利落地斬殺傀儡,真是帥,強,冷,酷——酷斃了!湛歆愛當時就有被“秒”到的感覺。後來讓他挾持一個多小時,除了害怕,湛歆愛還有不為人知的小激動——當然不包括被他脫到只剩貼身衣物,那真恐懼,腦子都蒙了,一蒙就蒙了幾個小時,都不知道自己亂說了什麼。
事後再回想,臉頰卻很YY地泛起紅潮。上網讀了一堆小言,湛歆愛給自己定義為“一見鍾情”。
後來,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躺在母親懷裡,無助呻 吟的時候,他又來了。二選一,他選了自己。儘管那時候意識迷離,但湛歆愛還是明白,是他,是孫橋,是他從死亡中拉回自己,抱著自己,一路躲殺傀儡的追擊,逃出那淪陷的湛家。
湛歆愛覺得,自己可以“情根深種”了。
可是姐姐說,方丹霓是孫橋的妻子,但是孫橋喜歡程澄。
姐姐說,小愛,千萬別指望孫橋,那是個極品,誰碰誰倒黴。
湛歆愛靜靜地想,我搪塞了姐姐,也不想讓爸媽生氣。爸媽私下對姐姐的朋友們厭惡透頂,尤其反感目中無人的孫橋。如果自己喜歡孫橋,他們一定會氣壞的。
所以要放棄,讓孫橋左擁方丹霓,右抱程澄。人家為了自己的愛,上陣廝殺,自己在旁觀看,儼然局外人。就這樣一直到生命終了,他也不知曾有個自己,很喜歡他。
湛歆愛站住,她踢到了湛思露。環視四周,不知不覺,已走到二層的另一面。
低頭,那被髮燒奪取智力的少女,不知何時停止滾動,正仰望流淚的她,咿咿呀呀,拼命向上伸指頭。
湛歆愛蹲下來,委屈道:“露露,你也知道我現在很難受吧?姐姐可以找個身份不明的鳳曉白,再大張旗鼓嫁給我們湛家的仇敵宗錦,爸媽怎麼咆哮她都敢不在乎,可我怎麼就沒有姐姐的勇氣呢?方丹霓真是好不要臉,程澄是個比你還白痴的白痴,憑什麼她們就可以大大方方和孫橋套近乎……人家的父母怎麼就能不管呢……”
湛思露單純地望著哭泣的湛歆愛,柔軟的指頭拭去她的淚水,“不哭——姐姐不哭哭——姐姐不哭哭——”
“我比你小啊。”湛歆愛苦笑,“跟你說也沒用,你都傻了。可憐的露露,沒人給你主持公道,咱家的掌門還嫁給害傻你的仇人。”
“我給姐姐打壞蛋蛋——打壞蛋蛋——”湛思露拍著地板,嘿嗨起來,湛歆愛摟著她,“露露別犯傻了。大壞蛋恐怕都滾到人家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