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為了湛家考慮,不希望咱家為個沒價值的外人欠一堆人情債。但如果嬌娜不是外人,而是我湛家媳婦;那爺爺;父親,還有族人們,都不好說什麼了。而且是我要娶嬌娜,惹事也是我惹的,和姐姐無關。咱爸要罵,咱媽要哭,就都衝著我來好了。反正我向來都無所謂。”
湛藍箏抱了抱弟弟,這個老弟向來就是“無所謂”,“隨便”,“怎麼都行”的主。她不忍心耽誤這個傻弟弟。
“弟弟,姐跟你說句實話——”湛藍箏放開他,正式道,“我不希望岑嬌娜進湛家的門。”
湛虛衡說:“可是江宜月……”
“月亮是我的摯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月亮就是我的知己。而且她的性子,你也看到了,溫和穩重,並不多言,不喜惹事,不愛打聽,是個讓人放心的。弟弟,咱們湛家有很多私密,不好外傳,保密工作很重要。而嬌娜的綽號,是‘八女王’。很多湛家的事,都是我疾聲厲色恨不得跟她吵起來,她才勉強沒當八卦爆料出去。我壓得住她一時,壓不住她一世,而今她知道得並不算多,放出去就罷了。但如果她進了湛家的門——”湛藍箏沒有說下去,她知道弟弟明白了,何況還有更打擊人的在後面,“嬌娜惹上的官司,我有十足把握撈她出來,讓她不承擔任何刑事責任。但我撈得出她這個人,撈不出她愧疚的心。嬌娜是好人,容采薇那樣待她,她都不忍多說幾句壞話,非逼急了不可。何況戴翔和她沒有直接恩怨,即便有……殺人,不是個好滋味。那不是嬌娜的心態能承受得住。而戴家那邊,親屬眾多,也有不少愣頭青敢惹事,屆時嬌娜出得來,但她本人是過不了安靜日子了。最基本的工作都成問題。人才濟濟的市場,哪個單位願意用一個殺過人的女孩?”
“她不是故意……”
“那也殺了人,進去過,吃過官司。總歸會讓用人單位心裡不愉快,嬌娜並不拔尖,任何單位都不是非她不可。”湛藍箏溫言說,“我會幫忙,相關部門也會幫忙聯絡工作給她,但是她做得踏實嗎?單位的人會如何看待她呢?難道你要她逢人就解釋事情的真相嗎?越描越黑。”
“姐……你……什麼意思?”
湛藍箏摸摸弟弟的雙頰,“嬌娜留不住了。她要離開的。”
湛虛衡鬆了口氣,“我當是什麼。那我跟她一起到外地去。”
“恐怕本國都呆不住,總要逃得遠遠的去治療心傷,躲避是非。”
“那我就跟著出國,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去哪裡,我就跟去哪裡。人生兩條腿,不是讓我呆在家裡的。”
“傻弟弟……”湛藍箏苦笑,“我和戴家人也見過面,他家底細我也探過了。如果岑嬌娜當庭釋放,他家不會善罷甘休。法律解決不了,他們會用別的手段,不止針對嬌娜,還有她的親人。人的仇恨一旦生起,不是那麼容易就平息。”
“安全問題,咱家可以……”
“作為掌門,我明確告訴你。”湛藍箏嚴肅道,“別想讓我調動湛家人員,二十四小時,年復一年地保護岑家人。這不是湛家該做的事,也沒人能這樣守衛下去。”
“所以……”
“所以她和她家人,很可能徹底離開這裡。不回頭,斷聯絡。說白了——移民。”湛藍箏亮出底牌。
湛虛衡跳起來,“湛垚堂哥的親孃一直沒換國籍,拿綠卡就好——”
“一個人可以,一家子人呢?綠卡總有不便。而且這是你我說了就算的事嗎?到時候得看人家怎麼想。說不定人家還想出去發展呢,若有機會——肯定會有,只要他們願意走,我一定會幫著把問題解決,讓他們順利出去。”湛藍箏盯著失神的湛虛衡,看他臉色逐漸煞白,喃喃著“湛家祖訓……湛家子弟,絕不可和……”
他哆嗦,說不下去。
湛藍箏輕道:“湛家所有在宗的族人,絕不可和外族、外國人通婚。這是為了湛家術法安全和保密著想。別家可以,但我們湛家,萬萬不可。”
“為什麼?這些陳規陋俗憑什麼不能廢除?!”湛虛衡絕望。
“各家有各家的規定。湛家必須女人當掌門,齊家應家薄家都由男人做,宗家隨意。祖宗規矩不是不可更改,但阻力會很大,而眼前的局勢,容不得我費精力去和湛家老人們為這個鬥爭。損兵折將,讓外人逮了空子鑽。阿衡,這件事,我絕不會替你做。”湛藍箏坦白道。她見湛虛衡備受打擊,又說,“這只是最壞設想。也許岑家另有打算,並不想出國,也不想移民。也許戴家會選擇寬容,也許……”
“也許我可以不做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