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慶幸的就是你還記得我家在哪兒。”湛藍箏冷冰冰道,“回去吧。你倆都別管這事兒了。”
“那你……”程澄不甘心地揪住湛藍箏,湛藍箏甩開說:“我去和大腦構造正常的人對話,這樣還能輕鬆些。”
江宜月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睡了這麼久,只是睜開眼了,人就回到冷漠的現實中。
失落和絕望,還是不可抑制地爬上了心頭。她努力回憶著昨晚那場夢幻,拼命否認那不過只是一場海市蜃樓。
呆望了一會兒天花板,鍾錦端著牛奶杯,推門走了進來。
江宜月怔住了,終於明白自己進入了怎樣一個離奇的境遇。
“鍾先生?”她猛地坐起來,先小心看了一眼身子——衣衫完好。
鍾錦微笑,“我不是那種人。”
“對不起。”
“沒事,正常的心理。”
“我是怎麼就……”
鍾錦說:“你暈倒在馬路邊,我剛好開車經過,就送你去了醫院。醫生說是勞累過度,而且有一點心理因素。讓你平和心態,放輕鬆一些。我安排你在這個單人病房休息一會兒。”
江宜月有些窘迫,掀開被子下地,尋找著手提包,“對不起,我得趕緊走了。我朋友會著急的。醫療費,我會還您……”
“不行。”鍾錦輕聲說,他阻住了江宜月急切的行動,“醫生說你至少得臥床休息二十四小時,現在剛過一半時間。”
“我回家休息就好了。太謝謝您了。”江宜月拿起風衣,鍾錦說:“可以給個面子,把牛奶喝了嗎?我剛給熱好的。”
江宜月躊躇再三,鍾錦苦笑,找了一隻紙杯,倒了一點,自己先喝了下去,“喏,真的只是牛奶而已。”
江宜月這才勉勉強強地接過來,一點一點抿著,如同喝中藥一樣。鍾錦小心地問道:“不好喝?是不是你愛喝甜的?”
“不。我不喜歡喝甜的。”江宜月淡淡道,“我只是不太習慣這種……就是不太習慣讓別人幫我做事。”
鍾錦沉默了一會兒,他看江宜月慢慢地喝了一半,“不習慣別人對你好?”
江宜月笑了一下,“沒。”
“那就是不太習慣異性對你好?”
江宜月將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找出錢包對鍾錦說:“我用了多少醫藥費?”
鍾錦低低地說:“對不起,我剛才那句話過分了。”
“我必須得走了,我朋友會很著急。”
“她們也許不會著急。”鍾錦指著包裡的手機說,“我沒發現那上面有來電或者詢問的簡訊。”
江宜月握緊了錢包,昂著頭不去看手機。
鍾錦和緩地說:“估計你家人會著急吧。是和家裡人一起住嗎?那我送你回家。回你父母家嗎?”
“不用。”江宜月拒絕,“我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別人了。”
鍾錦說:“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人家的好意呢?我又不算是陌生人,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唯一會讓你感到不方便的,大概就是我是個異性吧。但我不是那種人。”
“我知道您很君子,有女友,還是湛藍的朋友。”江宜月禮貌道,“我只是最近找工作比較煩人,心情不大好,請您見諒。”
“需要我幫忙嗎?我開了一家公司。”
“不用。”
“那我幫忙介紹一些和你的專業吻合的職業呢?”
“真的不用。”江宜月開始不耐煩了,她穿上風衣,一隻手握住了門柄,“抱歉我先走了。醫藥費我到時候透過湛藍的朋友還給您好嗎?”
鍾錦說了什麼,她不清楚,突如其來的迷糊中,只看到鍾錦的身影越來越近,一臉關切和憐憫,他伸出胳膊,然後自己墜入並不無助的黑暗中。
湛垚踢門進來,鍾錦抱著江宜月及時閃開,“阿垚,你就不能文雅點嗎?”
湛垚笑嘻嘻道:“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泡妞還玩得那麼斯文。要是我,直接就說——”
他指著鍾錦懷裡昏迷的江宜月,一本正經地說道:“喂,妞!爺看上你了,爺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換你一輩子的時間,你說好不好?不好?不好也得好!”
鍾錦不理睬湛垚,只細心地把江宜月放回到床上,替她脫下外套,掛回衣架。湛垚一直在旁邊觀望,這個時候道:“玩安眠藥,真有你的。你小子怎麼沒被放倒?”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