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堵死的是你自己的路。不僅城市救不了,姎妱還會立刻殺你,然後告訴家父‘堂弟啊,湛藍箏這小賤人殺了你親兒子,我殺了她,已經替宗錦侄子報了仇’。最後的結果,你死了,湛家有可能毀於家父的怒火中,城市完蛋。沒有一樣是你想看到的。當然,若是我的命能換來這些,我可是心甘情願呢。”
宗錦盯著湛藍箏,“其實我認為,現在並不是我被迫受制於你,而是你急切地有求於我。我只希望你許下的承諾,能比我的命可以換來的那些,都要值錢。”
湛藍箏輕輕吁了口氣,撤回法杖,“對宗掌門而言,湛家一半的權力和玄黃界半個霸主的地位,足矣嗎?”
宗錦眉峰聳動,“太具有誘惑力了。但這不可能。湛掌門委屈求全,示弱服軟,不惜用了苦肉計,金蟬脫殼計,要的就是讓我放心大膽地替你收拾了湛家,你回來後就能獲取實實在在的湛家大權。苦心孤詣地籌劃,丟了良心,抹了臉皮,用盡手段,舍了一身剮,冒了要命風險才修成的正果,焉有割愛之餘地啊?”
湛藍箏道:“宗掌門,我不是在說笑。我可以拯救城市,你可以保住性命,同時除掉姎妱這個你我共同的心腹之患,之後我們共享玄黃界的權力。這份權力,是我和你都追求多年的,如今來個雙贏。比起你死我亡,湛家倒臺城市毀滅來說,能做到互惠互利,大家都留得自己和親友愛人的性命,一併享受榮華生活,這才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說的沒錯!我也是生意人,知道談判要以雙方共贏為最好境界。湛掌門所言的結局,也是我贊成的。但問題是,你如何給我這份權力和地位?我可是宗家掌門啊。”宗錦饒有興趣地問。
湛藍箏甜甜一笑。
湛藍箏去找宗錦後不久,醫生護士們就都到齊了,湛思露已燒到昏迷,果然被送到醫院急救,同去的還有湛明嫣,湛思晴,另外又照著湛藍箏的吩咐,旁系幾個族人也都跟著過去“照顧”。
剩下的人,分別躺回各自房間,等待醫生過來治療半個月的刑傷。
湛修慈沒有受刑,不過體力不支,但他喝了些參湯,也沒去休息,而是探視安慰了每一個虛弱的家人,最後才去了湛明儒養傷的地方——醫生剛走,已做過治療的湛明儒服了藥,才躺下,睏意尚未席捲,見了父親,本能要起身,卻又尷尬地停了。
湛修慈心知,湛家人經了刑房一劫,毀的不是身子,而是心。身子能治好,湛家總是有錢的。但是在電流和皮鞭下說出去的那些話——反正,他自己都耿耿於懷著兒女們在刑求下的種種控訴,更不要說修煉不到家的湛明儒。
只是對目前的湛明儒而言,天大的驚喜砸得他腦子正發著昏:女兒活著回來,他和妻子的第一個孩子,那個活蹦亂跳,漂漂亮亮的女兒,活著回來了。真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想怎麼興奮。他放任醫生擺弄自己的時候,只是發自內心地激動——為了活過來的女兒,為了不會毀在自己手裡的湛家,為了即將受到千百倍懲罰的宗錦和蕭婷,對,蕭婷!
湛明儒恨恨地冷笑,你加諸給我的恥辱,必萬倍奉還。
湛修慈關切了長子一會兒,才坦率道:“箏兒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湛明儒倒不含糊,“錯都在我。是我委屈她了,我會跟她道歉,好好哄著她,順著她,呵護她。她若是要和鳳曉白結婚,我立刻給她準備婚禮。”
“還有呢?”
湛明儒說:“她心裡還恨我。我看得出來,恨我,恨音然。而且她又知道了當年的事情……”聲音低了低,“可即便她喊了妹妹五年的‘媽媽’,她也是我和音然的親生女兒,妹妹去了,她認回我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還有什麼可說的嗎?她若是不理解,我會好好和她談開的。畢竟是一家人,不是解不開的結。”
“別躲避重點。明儒。”湛修慈冷道,“她是湛家合情合法的掌門。”
湛明儒臉色一沉,“她說了不會追究。即便她要追究,任何懲治,也是我願意承擔的。誰讓我害她打她罵她,還差點害死她。以為她被炸死的那幾天,我真有死過一回的感覺……父親,您放心,箏兒若是跟我耷拉臉,鬧脾氣,我全都順著她就是了。音然那裡也一樣。她能平平安安地回來,什麼都好。”
湛修慈失望地搖搖頭,“箏兒今非昔比,或者說……她終於要當真正的她了。明儒,無論如何,我只盼望你能時刻都記得,她是你的親女兒,她有當湛家掌門的能力。而湛家這一劫,到底是如何造成的,當然,責任大都在宗錦身上,但是否存在隔岸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