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面追上來,“誰做的?”
“不是你?”湛藍箏冷笑。
“不是你?”宗錦譏諷。
默契地停了會兒。湛藍箏先說:“你的合作伙伴顯然把你甩到一旁,單獨行動。我理解她,畢竟她惹了大禍,害死你女兒的親孃。她也是有自知之明,主動撤退。”
宗錦說:“我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只能說她還是幼稚。言多必失,行多必有破綻。守株待兔並非錯誤,只是成本太大,風險不好預估。你若繼續張網待之,湛家怕得血流成河。我想你也不願看到這個局面繼續下去。你丟出湛思晴,並沒有壓服她,引來的只是她惶恐下更為決絕的陷害。”
“陷害?嗯,陸微暖發誓說,那是我送給蕭婷的禮品,是我自己懶得去,吩咐二叔拿去給我導師送。除了她,唯一的人證就是傻露露。縱使蕭婷醒過來,她也會以為那確實是我送的,而且她有理由相信我要鳥盡弓藏。這真是陷害啊。只可惜陸微暖為人已徹底失敗,她的話,湛家上下並不太信。”
“有人較真,就無所謂證人是否可靠,證詞是否真實。湛明嫣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而你父親對你如此不滿,很可能借機推湛歆愛上臺,雖然你妹妹有了那樣的影片,但畢竟封鎖了訊息,只要搞定你們主枝這幾個族人——這個不難搞定,那麼……呵呵。”
湛藍箏眼內一寒,“我既然敢辦了湛思晴,就不怕她們有後招。我自有辦法應付,看誰能用這個讓我下臺。”
宗錦輕輕拍掌,“進入西山封冰雪陣的日子,就是你我誘殺姎妱之時。姎妱結束後的事情,我現在就不多提,但為了暫時的共同目標,我衷心希望你能撐住了。但這個事情,我沒有立場幫你。平衡湛家各方,我遊走其間,才是我的目的,還請您諒解啊。”
“多謝您的提醒,此事我能搞定。”湛藍箏彬彬有禮,緩了一刻,“宗錦,拜託你……多陪陪阿垚。”
宗錦怔了怔,望天苦笑,“在他眼裡,或者你,或者我,都是殺害他父親的疑兇。安慰他的事……交給她吧,我看她這幾個月安安靜靜地呆在湛家,只看不說,只做不問,已經很適應這個角色了。”
“……其實你還是在乎她……”湛藍箏難得對宗錦感慨。宗錦冷道:“對我而言,任何機會,只有一次。無論是別人給我的,還是我給別人的。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尤其是——感情。你知道,那是最脆弱的,一旦打碎,難以重圓。”
湛藍箏看著他沒入夜色的背影,淡淡道:“但願並非如此。”
作為湛修慈的兒子,湛明儒的胞弟,又是前掌門之兄,現掌門親叔,湛明磊雖自身平平,但這一串的親戚頭銜,使得他的慘烈死亡,震撼整個玄黃界。虧得湛藍箏有幾分能耐,壓下紛擾,關起門來解決問題。
最初幾日,湛家主宅徹底沉浸在悲傷中,並沒立刻追究兇嫌。湛明儒失去同胞親弟,一時間懵了,不敢相信陪了自己半輩子的老實兄弟就這樣說沒就沒——妹妹湛明嬋的去世已讓他痛心,可至少妹妹拖了五年,家人都有心理準備和情緒緩衝,而湛明磊走得太過突兀,甚至廚房還備了他晚上的飯菜。湛明嫣沒了哥哥,總也要抹幾天的眼淚;湛垚在沒了父親的同時,生母也危在旦夕,偏偏養母緩過勁來,聲稱害死他親爹,害傷他生母的,竟是他最最信賴而愛護的堂姐湛藍箏。湛藍箏面對指責,反將矛頭對準了陸微暖,直接質問她是否通“敵”——西山姎妱。陸微暖百般否認,叫囂證據。湛藍箏也回敬了她,“誰能證明禮物是我準備的?誰能證明那天是我吩咐二叔去的?誰能證明這路上就不存在調包的可能?你嗎?二嬸,你和二叔的婚姻狀況,當著自家人的面,就不必再遮了吧?如今二叔屍骨未寒,阿垚一個男孩子都垮了,你卻精神抖擻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湛家掌門,二嬸,你安得這是顆什麼心呢?”
陸微暖氣急敗壞,接連發誓自己的證詞絕對可靠,湛藍箏是在剷除“政敵”,從湛虛衡到湛思晴,現在直接下狠手殘害親叔,就連她親妹妹湛歆愛的事,保不齊都和她脫不開關係。一身孝服的陸微暖當著全家人的面,哭得悲悲慼慼,說得頭頭是道,講得振振有詞,最後跪地對天發誓,若有假話,不得好死。
湛藍箏聽了,更是冷笑,“您的誓言還值幾個錢?先姑母施加毒咒的契約都束縛不住您。以為我姑母不在,那契約就不會執行了嗎?”
陸微暖神色一變,嘴唇泛白,瞪著小眼睛憋回所有淚水,說不出話來,似乎猛然想起一件會令人崩潰的可怕事情。湛藍箏心中明白,輕蔑一笑,揚長而去,誰都不敢對她如何,於是一場小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