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小丫頭面前,立定站好,纖手一抬,雲傾傾極其自然地接過冷不丁被嚇著的小丫頭手中端著的酒,並不忘朝呆掉的小丫頭碎碎念:“還是我來吧。姑娘讓你去取壺酒怎麼磨蹭這麼久,姑娘在屋裡等得很是不耐,差我來瞧瞧。”
邊說著邊面不改色地轉身,像模像樣地端著手中的酒,低垂著頭形色匆匆地往外面走去,很淡定地與已氣定神閒地站在身後望著她的安大少時擦肩而過,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直直往前面而去,動作自然流暢,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那個……姑娘的房間不是不在那頭嗎?”
剛走至前方三岔路口處,雲傾傾正屏氣欲慶祝成功脫身時,被雲傾傾一連串動作攪得一頭霧水的小丫頭慢慢回神,發覺端著酒的雲傾傾前行的方向有偏差,忍不住疑惑開口。
雲傾傾嘴角抽了抽,臉色不變地轉身朝小丫頭笑笑:“沒事,這邊也能過去。”
方才閒晃時她留神觀察了下,這醉倚軒裡邊的佈局看似九曲十八彎,但縱橫交錯,依她判斷,似乎每個房間之間的小過道都是相通的。
“……那個是往後院去的。”半晌,小丫頭憋出一句話,硬生生將雲傾傾跨出的腳步打住。
不算厚實的麵皮“蹭”地熱氣直冒,雲傾傾甚是懊惱地回頭朝小丫頭笑道:“你看我,這都忙暈頭了,方才一路小跑過來方向感都跑沒了。”
目光不意瞥到優雅地立在那兒的天仙,上等的麵皮彷彿是萬年不變的山,一如以往的淡淡然,無波的黑潭甚是平靜地落在她身上,但唇角似是微微往上劃開一細小的弧度,似笑非笑。
薄薄的麵皮又不爭氣地冒熱氣了,雲傾傾假裝沒看到,很淡定地從那條小過道折回,挺直腰板朝相反方向而去。
“姑娘這是要給這樓裡的哪位姑娘送酒?”
一直未開口的安大少突然出聲道,清雅之音似是帶著隱隱笑意。
雲傾傾頭皮有些發麻,此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應了旁邊還站著個隨時拆她臺的呆丫頭,不應吧,此刻她也不是在裝聾作啞。
“這是給柔柔姑娘的酒。”
就在雲傾傾為著要不要回答而糾結之時,呆愣的小丫頭誤以為眼前的天仙問的是自己,抬眸偷覷了眼風度翩翩雅緻無雙的天仙一眼,紅著臉答道。
雲傾傾頓感豁然,側轉身朝安大少稍稍福了個身神色焦急道:“公子,柔柔姑娘催酒催得緊,奴婢先給姑娘送酒去了。”
邊說著邊加緊腳步要逃離眼前這是非之所,剛邁出沒兩步,天仙不緊不慢的聲音已在身後淡淡響起:“那頭到不了柔柔姑娘的房間。”
雲傾傾抬起的腳步再次硬生生地頓住,額角突突直跳,今天還中頭彩了,這眼前明明就三個方向,竟接連兩次走錯了方向。
尷尬地回頭朝安大少笑了笑,雲傾傾轉身往剩下的那個的小過道而去。
疑惑地看著雲傾傾的小丫頭很是無法理解地開口了:“剛那邊盡頭便是柔柔姑娘的房間啊,你怎麼?”
“轟……”雲傾傾只覺整張老臉都被燒紅了,那九重天仙,方才分明就是在試探,赤%裸裸的試探,她竟還傻傻地往裡跳。
顧不得此刻燒紅的臉,雲傾傾神情自若地回頭瞪小丫頭一眼,道:“柔柔姑娘這會兒……估計已不方便再送酒進去,我先送別的他姑娘那。”
“可是……”
還可是!再可是下去她這張臉就真的得鑽地縫裡了,雲傾傾不待她將話說完已急急地搶過話尾:“好啦好啦,你也別擔心,出了什麼事柔柔姑娘那邊自有我擔著。方才芮悅還找你來著,似乎有什麼急事,你快去看看吧,這邊我擔著就是。”
再不把這丫頭給支走,讓她這麼跟著她沒完沒了下去不拆了她的臺這太陽怕也得打西邊出來了,雖然此刻她已將自己底牌掀得差不多,但好歹人家天仙沒開口拆她的底,她也樂於配合將這出戏唱完。
小丫頭聽完她一番話果然放心地去尋人,雲傾傾面不改色地朝安沐辰道了聲“謝謝”後再次淡定地端著茶壺直直往柔柔姑娘的房間快步走去。
身後跟著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跟著。
聽著身後那一聲聲似是極其悠閒的腳步聲,雲傾傾暗自焦急,端著酒壺的手都快擰成團,他這麼跟著她難不成還真要看著她端著這壺酒去給那柔柔姑娘然後找她算賬不成?天知道那柔柔姑娘長得是扁是圓,這一小道兒一路過去十多個房間,天知道哪個房間是柔柔姑娘的。
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