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還有那麼多人,如果她不是以陽寧侯府三小姐和海寧縣主的身份來到這裡,她也許會跟過去,但此時此刻,她要是真的跟過去,那麼以後的事情就更說不準了。
而看著陳瀾從月亮門那邊離去,龍泉庵主不由輕輕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惋惜還是失望。她轉過身去默默收拾著風爐和茶具,又把腕上那隻鐵環往上攏了攏,突然頭也不回地說道:“都已經過去百多年了,滄海桑田,縱使源頭真是一樣的,如今也已經拿不準了。”
“也許吧,咱們這些人除了你我和那傢伙,還有誰記得源頭的?”說話的聲音有些低啞,人影也藏在大樹的陰影之中,看不見頭臉,只能看見那一襲連頭一塊罩住的斗篷,“於他們來說,掌握大權將來榮華富貴就行了。於我們來說,一時的榮華,哪裡比得上心裡的恨”
說完這話,他也扭頭看了看那月亮門的方向,臉上先是流露出了幾分譏誚,隨即又微笑了起來。這個年輕的侯門千金,身上似乎也有秘密呢。
PS:大清早的,粉紅票艱難爬到第三,可距離前頭越來越遠了……懇請大家再搜刮一下個人書屋,雙倍活動只剩最後是一個小時了,拜謝拜謝
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夜深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夜深
千步廊外錦衣衛后街。
哪怕是人來人往的白天,這條后街也素來是少有人透過,更不用說陰森的夜晚。時值深秋,鳴蟲也已經幾乎絕跡了,走在這寂靜的地方,彷彿兩側那高高的圍牆會隨時隨刻重重壓下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此時此刻,策馬走在前頭的楊進周還泰然自若,一貫大膽的秦虎卻覺得心裡有些發毛,忍不住一夾馬腹追上去幾步,又索性摘下了馬頸旁的燈籠。
“大人,這麼晚過來,要讓人看見,還以為咱們鬼鬼祟祟,不若改天再來吧?”
“白天各處的事務多,從明天開始就要在城外神機營的營地呆上十天半個月的,哪裡有功夫再過來?再說了,來之前我已經和掌印的王都督打過招呼,娘甚至還特意去和陳三小姐言語過,再說事先就讓人到這衙門捎了話,這一趟也算是光明正大了。”
楊進周頭也不回地撂下這麼一番話,也不去理會秦虎的唉聲嘆氣,到了那小小的後門前就跳下馬來,上前抓著門環叩了下去。才一下子,那門就猛地被人拉了開來,探出了一個頭發斑白臉色刻板的腦袋。那人原是要呵斥,藉著秦虎提著的那燈籠認清了來人,立時擠出了一個笑容來。
“原來是楊大人來了……自從您調到別處之後,這還是頭一回來這兒。歐陽都帥聽說您要來,還特意差人去江米巷訂了夜宵,您快請”
如果不是在錦衣衛裡頭廝混了大半年,對這應門的趙狗兒並不陌生,聽這謙卑的言辭恭順的口氣,指不定還以為這是什麼無足輕重的門房皂隸,可楊進周卻不會認錯了人。招呼了秦虎進門,他在趙狗兒身上打量了一會,這才淡淡地說道:“歐陽都帥辦事還真是滴水不漏,竟然讓你這個千戶看著後門,你也不怕耽誤你在南街的營生?”
“不耽誤不耽誤,辦事要緊。”
趙狗兒搓著雙手趕緊否認了,又打發了剛剛出來的一個校尉領秦虎前去安置,這才親自側著身子在前頭帶路。順著羊腸小道過了兩處門,地下就變成了青石甬路,那盡頭處是黑瓦硬山頂的三間廳,看著雖不算軒敞,卻也齊整。只楊進周知道,這個瞧著不顯眼的地方,就是歷任錦衣衛緹帥辦事見人的地方,自盧逸雲罷職之後一直空著,如今才算有了主。
還沒到屋子門前,一個人就匆匆從裡頭出來,三兩步下了臺階,恰恰好好趕在楊進周兩人過來之前迎將上來,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歐陽行。楊進周原待簡化一下禮數,偏生歐陽行執意不肯,到底是見了全禮還了半禮,這才進了屋子。
而趙狗兒則是如同忠犬一般守在外頭,那眼睛四下裡掃著不說,就連耳朵也彷彿像狗一樣豎了起來。已經是千戶的他一直不肯改掉這小時候爹媽起的賤名,就是為了讓上司能夠視自己這個沒大志向的為心腹。錦衣衛從盧逸雲換成了曲永再換成歐陽行,他卻一直穩當得很。
屋子裡,歐陽行看到楊進周那公事公辦的表情,就壓下了原本要寒暄兩句的打算,親自到裡頭去搬了幾本案卷出來。就著燈光一樁一樁和楊進周比對過,見人家知道的便直言不諱,不知道的亦是毫不掩飾,他鬆了一口大氣,於是手下動作嘴上話語更利索了些,不到半個時辰就對了大半,只不停懸腕寫字的手也漸漸是痠痛得有些吃不消了。
直到翻開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