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藉著看窗課本子的藉口說了一番題外話,她就把露珠春雨檀香三個丫頭打發了出去,然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人。
“姐,你這樣看我幹什麼”陳衍坐在炕上,不自然地扭來扭去,可見陳瀾就是隻笑不說話,他才小聲囁嚅道,“我原本以為還有三個月,誰知道會那麼快,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陳瀾看著小傢伙那不自在的樣子,忍不住輕輕伸出手指頭在那額頭上戳了一下,旋即才笑道:“你沒有心理準備,難道我就有?要說擔心,那也該是我才對。倒是你,又不是以後就見不著了。鏡園你也是認得的,楊太夫人也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你,你楊大哥更是沒有兄弟姊妹,閒來無事多往那兒走走,難道還能有人說你的不是?”
“對啊”
陳衍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猛地一拍巴掌道,“鏡園和韓先生家只要穿過北城就行了,我以後天天去蹭飯都行……”
話一出口,他才醒覺到自己的語病,頓時有些訕訕的:“姐,我是真捨不得你。這麼多年,只有咱們姐弟是相依為命一直這麼過來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陳瀾招了招手,見陳衍從炕上那頭跳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身邊,她便將其輕輕攬住,又用手撥了撥他整整齊齊的頭髮,隨即欣慰地笑了,“要是你還像從前那樣衝動不懂事,我就是出閣了也放心不下,可你如今已經是有大人模樣了,我也沒什麼不放心地。要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日後不但我這個姐姐還得靠你在後頭撐著,就是老太太也得靠你。你已經大了,是家裡的頂樑柱,明白了麼?”
“嗯”陳衍重重點了點頭,隨即攥著拳頭說,“我不會輸給三叔的”
剛讚了小傢伙沉穩,這會兒人就衝動地直接把陳瑛給撂了出來,陳瀾不禁啞然失笑,卻再沒有數落他什麼。等到離開陳衍那院子踩著月色回到了自己房裡,收拾一番上了床,她卻靠著彈墨方枕有些失神,伸手去撩帳子的時候,就聽見了在床前踏板上值夜的紅螺出了聲。
“小姐睡不著?”
“嗯……”
“我給您唱只民謠吧。”
深秋的夜晚已經是寒意深重,紅螺卻不知不覺把手臂伸到了被子外頭,此時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這具楠木垂花柱拔步床,輕聲哼了起來:
“七月晴皎皎,
磨鐮割好稻。
稻香千里聞,
只盼郎來到。
郎立清溪頭,
妾坐青山坳。
相對長依依,
不知歲月老。”(注1)
婚期一下子提前了兩個月,陽寧侯府上上下下自然是少不得忙碌了起來,就連陳瑛也破天荒過問了幾句,但得知朱氏一應包辦了,差了鄭媽媽等幾個每人統管一樣,他自然也就索性撂開了手,雖說日日回來,可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轉眼數日過去,就在府裡各色人等最忙的時候,蘇家老太太陳氏卻帶著蘇婉兒登了門。
朱氏如今忙活陳瀾的婚事還來不及,哪裡耐煩見這麼一個市儈,當下以自己病了推脫不見,可不料想鄭媽媽出去了一會兒就匆匆迴轉了來,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老太太,她不肯走,我送的回禮很不輕了,可她竟是不肯收,說是今天上門是為了商議蘇公子和四小姐的婚事,還撂下了幾句很不好聽的話。萬一撕破了臉,我怕……”
“這個死皮賴臉的老太婆”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朱氏又問道,“那老2媳婦呢?四丫頭怎麼說也是她的女兒,這時候倒是會把麻煩事推了給我?”
鄭媽媽聞言頓時有些不自然,又壓低了聲音說:“我剛剛去紫寧居問過,祝媽媽出來見的我,很尷尬地說二夫人前一陣子小日子,結果卻一直……不太乾淨,正悄悄去請人來調治,不好多動,很是賠了一陣不是。老太太可還記得前時三老爺請過來的那個劉太醫?一直都是他給瞧的,如今這毛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是腦子糊塗了,老三薦的人我都不敢用,她居然敢信,有什麼病也是自找的”
話雖如此,朱氏此時知道自己不得不見,於是就意興闌珊地吩咐鄭媽媽出去把人接進來。待到陳氏和蘇婉兒進來,不過寒暄一兩句,陳氏就開門見山道出了此行的正題。
“聽說三小姐的大好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六,實在是令人歡喜。不過,十月倒是不止這一個黃道吉日,十月二十八也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不若一個月裡雙喜臨門,把我家儀兒和四小姐的事一塊辦了。”
由於先前陳瀾的婚期定的是臘月,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