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又說道:“你嬸嬸說得沒錯,你爺爺辦完事之後,就會把你接回去。他還說”回來之後要考察你的功課。”
“啊,爺爺真這麼說?”駿兒立時眼睛大亮,精神也為之一振,竟是握著小拳頭說,“我一定會把那些功課都好好做完的!啊,對了,老太太,還有楊叔叔和嬸嬸,你們知不知道我家小(奶)(奶)到哪兒去了?駿兒想小(奶)(奶)了,還有蒼叔和劉叔……”
倘若駿兒不說,陳瀾幾乎已經忘記了還有芳草那麼一個人,此時駿兒一提,她方才想起還有這一茬。只不過,這是畢先生的私事,她是貨真價實地一無所知,於是只能轉頭去看楊進周,恰是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霾。
“你蒼叔和劉叔跟著畢先生一塊去辦事了,畢竟是用慣的人,能夠有個照應。”見駿兒深信不疑”楊進周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摩挲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用少有的柔和口氣說道,“你小(奶)(奶)回鄉探親”你恐怕有一陣子見不著了。”
儘管駿兒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得到了親人的訊息,他仍是很快(露)出了笑容,雙頰上那兩個淺淺的酒窩顯得格外可愛。因這會兒距離午時還有一陣子,江氏就知機地把駿兒拉到了後頭陪著散步,單單把楊進周留給了陳瀾。
新婚之後不過短短半年有餘,陳瀾就已經和楊進周經歷了兩次別離。前一次他去宣府,雖然也是奉聖命,可終究是一直有通訊息,不多時也就回來了,可這一次一去就是一個多月音訊全無,唯一的一封信還是行前留下的,因而此時面對著真真切切的人,她竟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良久才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徑直把人往屋子裡拉去。
直到那門簾落下,外頭方才傳來了幾個丫頭的輕笑和竊竊私語。
東屋裡,陳瀾一進屋子就徑直把人推到了床上坐下,上上下下端詳了好一會兒,她方才咬著嘴唇低喝道:“把衣裳脫了!”
久別重逢,楊進周正想著要如何輕描淡寫才能說明此次的經歷,冷不防這麼一句話砸平來,他立時愣在了那兒。好半晌,他才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鬼……,…脫衣裳?”
陳瀾發現丈夫赫然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太急了,不覺臉上掛不住,隨即遮掩似的輕哼一聲道:“讓你脫上衣!誰知道你在外頭是不是又不顧自己沖沖殺殺的,我得數數你身上的疤痕是不是又多了,別老傷沒好又添了新傷!”
明白是這麼一回事,楊進周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搖了搖頭道:“又不是上戰場打打殺殺,哪裡會又添什麼新疤痕,你想太多了。倒是真對不住你,讓你在家裡擔驚受怕,還得應付那許多亂七八糟的場面,原是說好了,你下了江南好好調養身體,可就連畢先生也沒能留幾天,就匆匆去了東洋,我……”,……”
“別打岔!”
畢先生人雖然不在”可當初曾經留下了詳盡的方子等等,因而陳瀾雖覺得遺憾,可並沒有多大不快。畢竟,人家又不是專職的大夫,怎麼也不可能猶如私人醫生似的日日把脈天天開方。因而,她不等楊進周解釋其中內情,就一下子打斷了他,隨即竟是親自伸出手去,先是拉下了腰帶,隨即則是那件右衽斜襟外袍,就當她的手觸碰到了那件貼身中衣的時候,另一隻有力的手一下子抓緊了她的手腕。
“阿瀾,真的不用……”,“放開!”
覺察到那隻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陳瀾忍不住伸手去掰,一不留神用力過猛,整個人一下子就跌進了床上那男人的懷裡。面對那種熟悉的灼熱氣息,她只覺心裡更是陣陣翻騰,另一隻手卻不依不饒地去拽那件已經鬆鬆垮垮的中衣。在這番掙扎抗拒之間,就只聽一個清脆的裂帛聲,她手中已經是多了一截半白不白的松江棉布。
而更讓她在意的,則是那中衣之中,他那胸膛上緊緊裹著的一層白棉布繃帶。
“你呀……”,儘管剛剛那一番動作牽動了傷口,可楊進周的臉色自始至終就不曾動彈過,這會兒面對陳瀾那又是嗔怒又是痛惜的目光,他卻是敗下陣來,只能用手把人攬在了懷裡,“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點皮(肉)傷不算什麼。真的,不要緊,那時候第一時間就包紮好了,一路上又是天天換繃帶換藥,和真正戰場上的情形比起來……”,“這麼說,已徑是多日之前受的傷了?”
陳瀾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著楊進周的眼睛,見那目光一閃之後就避開了,她不由得惱將上來,鬆開了起頭的另一隻手,兩隻手就這麼捧著丈夫那面頰。然而,就當她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紅唇突然就被一抹灼熱給封住了。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