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可若手下拿出來了,回頭侯爺若怪罪,而夫人還不上,手下這條命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銀子啊。”
滿府女眷,莊生頭也不敢抬,躬著身子站在中間,把之前霍侯夫人逼銀的事兒都細細說了一遍,然後向霍侯爺告罪:“先前夫人要給楚家兩萬兩銀子,大爺說是楚家訛詐,不許手下給半分銀子去。可那時夫人已經取走三千兩銀子去了,手下如今心中惴惴,不知怎麼入這筆帳。現在夫人再要兩萬兩銀子,也不知用處,隻日日催逼,二爺那兒也沒給個準話兒……手下實在無能,請侯爺另請高明吧。”這氣兒受得,連出的地方都沒有了。
內外宅兒混亂,手竟然伸到外宅兒去了,還又牽出一個楚家來。
侯爺眯著眼,胸膛一鼓一鼓的,自己默默勻著氣兒。
他記得楚姨娘似乎回府了,只是之後再沒見過,也沒有人提起她來,他也沒有再問。
如今這意思,只怕另有一場事端。
既恨這賈氏行事越發無章法,自己一病她就膽大妄為起來;也惱秦氏為點子嫁妝把內宅事兒攤在這許多人面前來說,讓家醜外揚,霍家是真缺那點兒銀子不成?更嘆息自己那二兒子的無決斷,到底年幼,掌不住事兒。
而他更氣的,便是明玫。
明明有手段挾制,竟然這般任由賈氏鬧起來。莊生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跑來揭她底兒,自然是有人安排。
莊生只當掌家金印仍在侯爺手裡,侯爺生病指揮不便,因此他身在外院才會無所適從,不知道聽誰的好。畢竟就算金印不出,他也不可能完全捏著銀子不放,讓霍家正常生活停擺。
實際上那金印早給了霍辰燁,霍辰燁走時又給了明玫。囑她等閒不要用,外院一切照舊行事就好。等侯爺病好了,再交還回去便罷。
霍侯夫人利用侯爺不便這段時間逼問銀子,她只須朝莊生亮出金印,說聲不許,莊生也就心中大定了。偏她沒事兒一樣,旁邊看著,讓莊生自已作難。
想著,目光一轉便盯到明玫臉上。
明玫察覺,迎上這目光,卻是安撫地微微一笑,一副盡在掌握不用在意的樣子。
霍侯爺便知這媳婦兒葫蘆裡有藥,只不知會如何炸了。
霍侯夫人心中惴惴,盯著莊生眼中淬火,想也不想就一碗熱茶連碗帶茶摔了過去。屋裡叮噹一陣亂響,莊生腳下茶葉茶碗散落一片。
其實她心下明白如今她是大勢已去,若侯爺發火,只消一句話,她以後更別想動用外院半分銀子了,那以後銀子從何處尋去?
好在侯爺說話不利索,又當著滿屋人的面兒,她不能面子跌到地上不知撿,哪怕硬撐,也要撐住幾分顏面。
“不遵東家之言,辦事推三阻四,如今這是如何,來告我的狀了?你這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侯夫人?先滾下去,帳會隨後細細地查。你這樣的管事兒,當霍家希罕用不成?”
莊生淡淡道:“侯夫人說的是,在下無能,本來就是來請辭的。”請著施了一禮,轉身下去了。
霍侯爺見她這般對莊生髮威,心下氣極,對著霍侯夫人怒道:“你……你……”
前一聲還挺大,後一聲就弱了些。不等第三聲“你”出來,明玫忙驚叫一聲:公爹,公爹怎麼了,公爹暈過去了?
旁邊司茶她們就跟著大聲叫道:“不好了,侯爺暈過去了,侯爺暈過去了!”
何姨娘一怔之下,也是大放悲聲:“侯爺!侯爺!”然後撲在霍侯爺頭上放聲大哭。
侯爺好無奈,他只是一開始有點怒,所以聲音大了點兒,後來說話慢點兒,就成暈了?
怪不得這兒媳婦總能把燁哥兒氣爆啊,一瞬間他也好想爆啊,大男人家家的,裝什麼暈呀讓他!可是這誰該死的,趴在他臉上哭什麼,壓住他嘴讓他開不了口了。
霍侯爺認命地閉上了眼。
算了,媳婦兒要演戲,他便看戲吧。心裡明白,自家太太,踢到鐵板了。
別的都好說,無事生非刻薄算計媳婦兒,胳膊肘兒朝外敗點兒銀子,呆頭豬腦治家不嚴什麼的都還好說。可氣暈男人,事兒就大了。
旁邊有婆子大叫道:“太太,太太,你快給侯爺認個錯吧,侯爺被你氣暈了,侯爺被你氣暈了呀!……”
氣暈了認個屁的錯啊。
總之一番乍乍唬唬地嚎,裡外下人都知道霍侯夫人把自己當敬如天一般的男人氣暈了。
幾位太太便慌慌站起來想圍過去看,明玫一迭聲叫著:“快請金醫士,快請金